州河曲县,振武军中军大帐。
待听罢穆婉详细的禀告,折昭一双黛眉不由深深的蹙起了。
她不关心明教,甚至也不在乎辽国是否参与其中,心内只计较一事,忍不住轻轻叹息道:“通敌叛国,图谋北地四州,难道折惟本已经堕落于斯了么?”
回想当年,折惟本可是振武军实权二号人物,几乎架空了自己的权力,若非崔文卿及时到来,并想到良策对敌,说不定振武军大都督已经易主。
这才过了短短几年,折惟本居然投靠了敌人,实在令折昭是感概如斯。
穆婉振奋言道:“大都督,现在姑爷准备放长线,钓大鱼,想要将那些隐藏在北地四州的乱党一网打尽,所以特派末将前来禀告,不知大都督意下如何?”
折昭略微思忖,站起身来轻笑道:“夫君倒是其志可嘉,然不知道他可有具体谋划?”
穆婉也不迟疑,便将崔文卿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正容道,“现在姑爷欲以自己为饵,引诱敌人出手,相信敌人一定会暴露行藏,其阴谋诡计也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到时候咱们再巧设埋伏,一举将敌人全都擒拿。”
折昭轻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一切就由夫君指挥便是,需要我折昭做什么但说无妨。”
穆婉笑道:“据姑爷之意,贼势强大隐藏极深,还是希望大都督你能够出手。”
“那是自然!”折昭毫不犹豫的点头,紧接着转念一想,有些担忧的言道,“然折惟本在振武军当中门生故吏极多,难保不会有人正在偷偷监视本帅的行踪,倘若就这么返回府州被折惟本知晓,只怕也会打草惊蛇。”
“那不知道大都督可有良策?”穆婉赶紧一问。
折昭沉着脸在大帐内转悠数圈,已是计上心来,笑道:“看来,可以凭借此计行事。”
“大都督莫非已有良策?”穆婉赶紧一问。
折昭颔首,言道:“新军训练已经半年有余,实战能力如何尚不可知,故此本帅一直想进行一场实战军演,由新军与老军对战,检验实战战力,届时便可以军演为由,离开河曲前往他处,而在军演当中,亦可避开有可能的监视,返回州相助夫君。”
穆婉听得双目一亮,笑道:“如此甚好,对了,大都督,姑爷还有一件事想请大都督相助。”
折昭爽朗笑道:“这家伙也是,夫妻之间何用相借一词。”
穆婉一笑:“其实,姑爷是想向大都督你借一样东西……”
似乎为求保密,穆婉的嗓音立即低了下来,喁喁之声在大帐内轻轻的响动着,久久没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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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谷县城北一间幽静的府邸内,大夏皇太后没藏黑云正踽踽独行在花园水榭中,看那秋风萧瑟黄叶飘零,看那满塘残荷游鱼孤单,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渐渐弥漫在了心间。
从年少时的单纯任性,再到失去丈夫之后的忍辱负重,没藏黑云走过了一条艰难而曲折的道路。
她的艰难,在于强忍心头悲恸,每时每刻都需侍奉那位杀夫仇人,在他身边曲意奉承,为他生儿育女,更为他作了一些自己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她的曲折,在于十五年忍辱负重,靠着坚定的信念,以及无比的耐心,在度过了无数磕磕碰碰之后,终于一朝大仇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