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碧蓝如洗,繁星点点闪烁,一弯弦月悄然挂在遥远的天际,撒下皎洁光芒。
得令山深处的山谷内,营帐中的风灯只留下了数盏,恍若几颗遗落在尘世中的星辰若影若现。
营地居中位置的鸳鸯暖帐内,崔文卿和陆若相对而坐,默默的品咂着茶盏中的热茶,却是沉默无言。
就这么过得半响,终是陆若开口了,她的半边俏脸隐藏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使得神情和语气都有些迷离:“你可知道明教今夜是如何安排我的?”
崔文卿怔了怔,似乎不太习惯陆若突然出言说话打破沉默,放下茶盏淡淡笑道:“自是使劲浑身解数将我留在营帐内,以便他们行动。”
“那……要如何将你留下?”
“哈哈,还不是谈论诗词歌赋,昔日我们在一起不都这样么?”
陆若不知不觉面红过耳,她轻轻咬着朱唇,模样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神光,又是一阵沉默方才开口道:“其实诗词歌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明教是想让我服侍于你……”
“服侍?”崔文卿讶然失笑,“这不是该侍女所作的事情么?你堂堂都知,岂能……”
话到此处,崔文卿突见陆若看向了旁边的床榻,立即倒抽一口凉气恍然醒悟,竟是呆住了。
陆若只觉娇靥恍若火焰在燃烧,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声如蚊呐的言道:“其实……即便如此,我也很愿意的……”
轻轻之声响彻在鸳鸯暖帐内,却又似阵阵沉雷响彻在崔文卿的耳畔,惊得他不能置信的望着陆若,露出了目瞪口呆之色。
陆若勇敢的抬起头来,灯光映照下的美目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凄然一笑道:“相信听了这一句话,崔大人你一定觉得奴很是下贱,居然这样不知廉耻的提出这样的事情,然大人可知奴本为江南士族之女,从小深受儒家教义之熏陶,知书达理,守身如玉,从来不会逾越礼法分毫……”
“那你为何还……”崔文卿甚是不解,想要开口询问,却觉有些不妥。
陆若抬起云袖,擦了擦快要溢出眼角的珠泪,笑容中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因为奴深感对不起大人你,从一开始见到大人,我便与你做对,联合江东士族刁难大人,蛊惑异地安置百姓交农威胁大人,甚至还协助明教对付大人,没想到崔大人你得知了陆氏之事后,依旧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如此恩情厚意,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唯有将此身献给大人,希望大人你能够接纳。”
说罢,她面露毅然之色,紧咬牙关霍然站起,未有丝毫犹疑就解开了系带。
……
崔文卿震惊不已的望着她,双目都几乎快要瞪圆了。
也就在此刻,营外某处闪过了两丝不可察觉的杀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