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夫妻,本该相濡以沫、患难与共,到头来却是相敬如宾、同床异梦,苏夫人情根深种,到底是意难平。
……
铃儿受了伤,小喜鹊又不在府中,苏玉妩身边没了伺候的人,李氏便将新竹和一个叫杏儿的小丫鬟拨给苏玉妩用。
耳房如今铃儿还住着,苏玉妩让杏儿明日再搬过去,只领着守夜的新竹回了小院。
两婆子一看到她,立时眉开眼笑的行礼:“三姑娘可回来了。”
苏玉妩点点头,“我这儿地方小,只有一间耳房,你们搭个地铺挤一挤罢,阿娘一会让人送被褥和炭盆来。”
居然还有炭盆?
两婆子千恩万谢,夸人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苏玉妩知道这些人惯会油嘴滑舌,笑笑当是回应,抬脚往正屋走。
新竹先进屋点灯烛去了,两婆子没人阻拦,居然也跟着苏玉妩进了里屋。
听到身后动静,苏玉妩诧异回头看着两人,倒也没出声责备,只问:“你们还有事?”
两婆子忙不迭点头,其中一个从袖口里摸出一只成人拳头般大小的黑陶罐子,献媚般双手递到苏玉妩面前。
“先头有人送了这个来,说是给铃儿姑娘治伤的膏药。老奴们谨尊三爷之命,不敢放人进来,那人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走,老奴们没法子,只好先收了她的东西。”
另一婆子接嘴,“那人说是奉大太太之命送膏药过来,老奴们不知真假,只好先收下东西。三姑娘放心,老奴们没给她开门,只是从门缝里接的。”
苏玉妩接过陶罐,打开闻了闻,心中有了计量。
她抬眼问两人,“只送了这个?可还有别的?”
两婆子互看一眼,吱唔起来。
“尽管说,我并不是怪罪你们,只是想知道实情。你们放心,替三房办事,赏钱亏不了你们的。”苏玉妩微微笑道。
一听到赏钱,两婆子激动得脸都红了。心想着,小主子的性子也太好说话了,她们真没找错人。
两人几乎是争先恐后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荷包,从里头掏出铜钱,“这些都是那人强塞给老奴的……”
“对对对,老奴也有一些。不放她进来,她就一直纠缠老奴两个,说个没完没了,还不停的递钱进来……”
苏玉妩瞄了瞄两婆子摊开的手心,加起来不过二十几个小铜钱,惊异问道:“不断递钱进来?”
“是哩。那人可抠了,先前只给两个铜板,后来又加了两个,再后来又加了几个,反正前前后后递了七八次……”婆子一脸唾弃的回道。
的确很抠,递了七八次才二十几个铜板,不像是大伯娘身边人的作派。
苏玉妩思忖着,打发了两婆子,拿起黑陶罐的看了半晌,冲刚燃好炭炉的新竹吩咐:“去寻只活物来,不拘什么。”
夜深人静,天寒地冻,上哪去寻活物去?
新竹心想着,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异常,痛快的应了声就往外走。
很早以前,红叶就跟她说过,铃儿嘴甜心苦不可靠,林嬷嬷早打算在她和红叶之间,选一个放到苏玉妩身边。
李氏说是让她暂时服伺苏玉妩,可她隐约有种预感,这回怕是要留在苏玉妩身边不走了。
至于铃儿,等林嬷嬷回来肯定得打发走。
今后,苏玉妩就是她的主子了。
新主子头一次吩咐她做事,不论如何她也得办成。
苏玉妩凝神端坐,静静望着新竹领命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七分满意。
新竹虽比不上红叶稳妥兢业,处世圆滑却并不奸恶,做事勤快,为人智慧,她身边需要这样能独挡一面的能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