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子奕脸色不好,又只身一人,穿着单薄,谢夫人当下心头就不悦,忙让下人去拿罩甲来。
“奕哥儿,如今天气寒凉,你怎么就穿了件单袍,你身边的人若是不中用,趁早换了,我再给你找几个好的。”
谢子奕今儿个出府与同窗好友相会,为了不扰兴致故意没带随从,回后府也没回院子就直奔谢夫人而来,被谢夫人数落忙解释,“是我不让他们跟着的,往日里大伙聚会总嫌拘束不够尽兴,就商议好往后相聚不带仆从。”
少年郎君们的花头多,谢夫人听了仍不满意,又指使下人将谢子奕的坐置放在炭盆边上,“就算这样,这都过了冬至,你怎么还穿去岁的秋衣?前些日子不是才让人给你送了几套冬袍?快烤烤火袪袪寒气,脸都冻白了。”
谢子奕顺从的坐下,被炭盆里的热气一熏,脸色立时好了不少,“娘娘让人备的衣裳自是好,我回京时走得急,等回到书院一定穿。”
谢夫人这才满意点头。
谢子奕踌躇了下,起身将手里金彩云绫的锦盒递到谢夫人面前。
“哟,奕哥儿就是孝顺,这一回府就巴巴跑来孝敬长辈,真不愧是夫人平常嘴里念着心里想着的心尖尖儿……”
谢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谢二太太就领着丫鬟跨了进来,正好瞧见谢子奕献宝似的递上锦盒,当下就打趣起来。
谢夫人瞋了谢二太太一眼,“就你多舌,这府里的哥儿姐儿哪个我不疼?”
谢子奕本就微赫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二婶娘说笑了,我,其实这是……”
“行了,孝顺长辈是好事,你羞什么?噫,一看这锦盒上的绣绫就知不是寻常物儿,里头装的什么宝贝呢?”谢二太太性情爽直,快人快语,也不在意谢夫人的嗔怪,瞧着谢子奕手上的锦盒所用的织锦华贵不凡,对里头的东西自是好奇不已。
谢夫人也瞧着谢子奕,与谢二太太一脸新奇不同,谢夫人认得这锦盒上的绣绫不是凡物,又从谢子奕的异样态度上隐约猜到这锦盒怕是别有来处。
谢子奕本就懊恼,被谢二太太这么一搅和,这会更是不知要怎么开口。
谢二太太见谢子奕面红耳赤的不出声,心里不免奇怪。谢子奕虽说是府上最小的哥儿,年方十二,但他从小受谢夫人喜爱,被教养在身边,礼仪气度涵养那是一等一的好,哪有这般扭捏的时候。
“奕哥儿这是把二婶娘当外人哪,真是令人伤心……”谢二太太撇了撇嘴。
谢夫人听了这话可就真心不高兴了。谢子奕是她亲手带大的,待人接物向来挑不出错,今日定是心里有事才会有口难言,偏谢二太太不懂察颜观色,还在这胡搅蛮缠着实惹人烦。
“好了,你好歹也是长辈,奕哥儿才多大,你跟他计较什么。如今见天的冷起来了,我让人把库房里颜色鲜亮的绸缎整理了一些出来,就搁在西厢房的堂屋里,你先去挑一挑,剩下的再让给各房送些去。”
谢夫人库房里出来的必是好东西,谢二太太收起一脸酸色,应了声喜滋滋的就领着丫鬟出去了。
“说罢,到底怎么了?这锦盒可不是咱们府上的东西,哪来的?”谢夫人见谢子奕在谢二太太走后,脸色不如先前那般紧张,眉心便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