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林敬之步步紧逼,郭来福自知再无退路,也没有了拖延时间的可能,咬了咬牙,一脸肉痛的答道:“回忠义伯,这粮食的价格实在是不能再低了,不信您可以去源泉城任意一家粮行打听打听,看有谁家会比草民这里卖的更低。”
此语一出,侯光耀的脸色便是骤然大变!
林敬之在一脸冰寒的表情掩饰下,也是同样大感讶异,自己虽然是贵族,但到底不会在并洲久留,但眼前这个区区粮行的富商,居然敢不给侯光耀面子?
要知道侯光耀可是并洲的知洲大人,一把手,若是得罪了他,郭来福日后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郭来福自然没有胆子敢跟侯光耀叫板,不然最多半年,他这家粮行就得被官府整垮掉,接着又道:“其实草民也是极其关心北方难民返乡回家的。草民也愿意和余方两家一样,给朝廷捐献三万担粮食!”
听到后一句,侯光耀的脸色才好转过来,有了笑容。
原来是算计着肯定要吃亏,不如说是捐献,也好给自家赚个好名声!
林敬之这才明白郭来福打的什么算盘,自进入粮行后,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开口道:“来之前侯大人就给本伯爷说过,说聚香粮行的东家身怀大义,是个有良心的商人!看来侯大人所说果然不错!”
“多谢忠义伯夸赞。”郭来福知道这是林敬之说的面子话,强自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应和了一声。
“好,既然说好了价格,这里是两万两银票,郭掌柜这就让店里的伙计点货吧!”林敬之说着,从袖中取出银票,数了数,递给了郭来福。
郭来福接过银票,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见数额果然不差,便立马伸手招来七八个年青力壮的伙计,开始点货。侯光耀则让身边的随从,去车马行雇佣马车,前来装货。待今天把米粮购买齐全,明天一大早,就派军士送往北方。
眼见粮行的伙计们忙活了开来,面粉与灰尘四起,林敬之与侯光耀退出了大门。
“林伯爷,去年本官见此人对北方爆发了大面积的蝗灾无动于衷,只是捐献了少许的米粮,并且在暗中操控粮食涨价,就心中不快!当时局势紧张,粮商们又联合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本官不能把他怎以样。
直到今天才终于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侯光耀望着远处郭来福忙碌指点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蝗灾爆发后,国库无银到连地方军队的军饷都调发不下来的地步,当地官员只能矮下身子去求富豪乡绅捐献银两,大米白面,还有各种物资。那个时候稍微有点爱民之心的官员,都是低三下四,装过孙子的。
而郭来福当时连侯光耀这个堂堂知洲的面子都不给,这让他如何会不气恼?
林敬之先前虽然依仗身世拿捏郭来福,但闻言后却不同意侯光耀的观点,摇头道:“侯大人此言差矣!
郭掌柜是凭借自身的本事赚来的财富,这些财富是属于他私人所有的,他想捐就捐,不想捐就不捐,全凭各人意愿,这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