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是宋。
京都开封。
是夜。
开封的城墙上,卫兵恪尽职守地站岗着,
墨色的天晕染着开封,开封城内,除了打更人的脚步声,一切都是安静的。
一切,也都是被渲染成黑色了的。
除了一家开在开封城郊区的茶楼。
茶楼是由竹木筑建的,楼内,烛光闪烁,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茶楼里,有一个留着两条小辫子,头上用花边做点缀,编织了一个特殊发型的淡灰色发色的少女和一个身着青衣的蓝发少年。
“将军,这个时辰了,您也该走了吧。”一个少女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对眼前俊朗的少年道。
“唔。”少年一口饮尽手中茶杯中碧绿的茶水,将茶喝出了酒的豪迈。“明天我就要带兵出征匈奴了。”
“是么”少女的眼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有些出神,
“我们大宋已经忍让很久了。”少年站起身来,平静地说,“可惜,前几次都让他们给跑了,匈奴啊既凶残,又狡猾,此番前去,危机四伏。”
“小心。”沉默许久,少女憋出了两个字。
“会的。”少年淡笑,如果让他手下的士兵看到这笑容,他们一定很惊讶,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居然会笑。
少年向门口走去,经过少女身旁时,忽然停了下来。
少女嗅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气息,发愣。
忽然,一双手臂将少女搂进了怀中。
“唔”少女脸红了红,但很快便将头埋入了少年的胸脯中。
“洛妃,等我回来。”少年用手刮了刮少女小巧的鼻子。
“嗯”
少年看着少女精致的脸蛋,思索了一下,又吐出两字,“娶你。”
洛妃洛妃,待我功成名就,许你四海为家。
二十年前。
皇帝靡下的独揽军事大权的樊将军于今日得一贵子的消息传遍了开封城。
婴儿一个月时,樊将军将其身旁摆满了金银以及官印,但他却抓起了樊将军挂在腰间的长剑,这使得花甲之年的樊将军头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樊将军有着一颗真挚的爱国之心,渴望自己的儿子为国争光,于是,给其命名为樊梦陵。
梦回千里,吾守皇陵。
樊梦陵作为皇帝最宠爱樊将军的大儿子,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
与其他贵族不同的是,樊梦陵对钱权财的兴趣并不高,樊梦陵随他爹的性子,喜爱军事。
三岁能将军书倒背如流,四岁能将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挥舞得气贯长虹,五岁,已能分析出战局之一二。
樊将军的大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开封城的人如是说道。
一日,樊梦陵随侍女一同去拜访开封城外一个德高望重的,有着极高军事天赋的老将军。
“糖葫芦!又红又甜的,刚刚摘下来的山楂做的新鲜糖葫芦咯!”
“雪花酪!又冰又甜的雪花酪!”
“又大又充实的肉包子嘞!”
开封城的街区一向是十分喧嚣的,五岁的樊梦陵皱了皱眉,他不同一般的小孩一般,喜欢热闹又繁华的街区。
他喜欢安静。
于是,樊梦陵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身旁的侍女欲言又止,抿了抿唇,她说道:“少爷,有一处地方也可以到达老先生的雅居,只是有些偏僻。”
“带路。”樊梦陵说。
侍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了解少爷的脾气,况且她只是一个侍女,也不好说些什么。
于是,侍女将樊梦陵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老爷”路过一处小巷口时,一只柔弱无骨地,却又布满灰尘的小手轻轻拉住了樊梦陵的裤脚。
少年皱眉,转头,对上了一双碧色的大眼睛。
少女眨眼,碧色宛如一汪活水,在阳光照耀下闪呀闪的,在樊梦陵的心中流淌。
樊梦陵有些愣神。
这是一个脸蛋精致的少女,一头淡灰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衣服宽大破旧,这宽大的衣服中是瘦弱得骨骼分明的身子,裤子上满是破洞——连个补丁都没有,一双粉嫩的小脚丫上并没有鞋子保护,使其划满了细小的伤口。
“老爷行行好”少女声音清甜,但其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松手。”樊梦陵声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