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虎敲了敲门,门没锁。“飞鹏,金杏,我和爹进来了啊!”二人推开门,但见金杏坐在地上,一手揪住睡衣裹紧自己,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屋内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呜咽。常飞鹏光膀子倚着床头而坐,喘着粗气,双目瞋圆,右手夹着一支刚刚摸出的烟,还没来得及找打火机。
飞虎正不知该说啥,常金柱开口道:“大半夜的,你俩这是咋了?”二人不答,金杏继续呜咽,飞鹏则把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
“这样吧,金杏,你今天晚上去你大嫂房里,和她凑合着睡一晚上。”说罢,常金柱便教大儿子去把大儿媳妇喊过来。“金杏今天又受苦又受委屈,让你媳妇好好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劝劝她。”他附着儿子的耳朵叮咛。
常飞鹏套上了一件秋衣,大嫂进屋搀金杏,金杏却捂着脸,似乎不愿意起来。“金杏,起来和你大嫂过去睡吧。我和你大哥在这里开导开导飞鹏。”金杏这才由大嫂扶着站起,把仍旧捂着的脸一撇,不冲着自己的丈夫,呜咽着慢慢走出去。
常金柱示意常飞虎关好房门并闩上。常飞鹏见父亲的身影朝自己压过来,扭头笑嘻嘻地说:“爹……”
一个“爹”字刚出口,“啪”的一个脆响,常金柱的大巴掌扇过来,重重地抽了常飞鹏的脸一下,他叼着的烟都被打得掉落在地。“爹?”常飞鹏捂着脸颊,惶恐地盯着父亲。他从小到大都没挨过爹的打。
“小畜牲,你太过火了!”常金柱双眉倒竖,骂道,“金杏是你媳妇,是兵兵的亲娘!她是咱们家为你明媒正娶进来的,永远是咱家的人!明不明白?”
下午两点,常九城迈进了了大院,这让村委会的许多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趁书记走过自己办公室门口时偷窥几眼。他们窥见的“老九”书记腰杆挺直,步履稳健,而面色凝重。
坐到办公桌前不到5分钟,村长便进来找他。“老九,你……和志民,都不要紧吧?”老村长注视着“老九”,掂量着该问啥样的话。“镇派出所说没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志民干了……那缺德事,先让他回来了。”“好,那就好。我相信这孩子不会干这种事的。”“谢谢,村长。”“老九”感激地看看他,“咱们暂且不谈这个。”“好的。还有件麻烦事,网上有新闻说……”“那新闻我看了。老实说,我当时差点把我喝水那搪瓷缸子摔地上。后来我一想,这也没啥大不了的。身正不怕影子歪,那写新闻的爱咋说就咋说去。咱就踏踏实实把这项目搞好了,让乡亲们都富起来,到时候明眼人一看,谁干的实事谁说的瞎话一清二楚嘛,就不怕他给咱说歪了。”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在理,可是这新闻一出来,乡亲们对种干果的项目都有点儿……”“唉,是啊。这才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事。”老九叹道,“乡亲们一旦信不过咱,干啥都白搭。”“你有啥辙?”“我不是想请农业专家和销售商来跟乡亲交流交流吗?这事得提前了,我马上教玉勇和这些人联系。争取让他们近几天就来。我盼着他们的专业经验,能给大家吃颗定心丸。”“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村长,我怕这几天派出所还会为志民的事缠着我们,回头我要是两头顾不过来,项目的事你还得替我费些心啊。”“老九你别这么客气,这也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