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本是个粗人,他师父都没有领悟到的心法,他自己也不懂,仗着自己天生神力,也算是青出于兰了。
沈庭轩越想越是不服气,嗖地一下跳下凳子,又开始练习起来,反复练了两遍,又累得满头大汗。心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缓缓地走到石凳旁坐下。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短箫,吹奏起来,随着箫声旋律的起伏,空旷的黑夜中好像有一屡清风拂过,时而低沉委婉、如泣如诉,时而明亮悦耳,有如明月当空;时而柔软绵长,尤如细丝;又时而简明清快,如泉水叮咚。他的表情也时而忧郁,时而微笑,时而冥想,时而惊奇。好一首《清风明月曲》,此刻,庭轩整个人仿佛都容入在音律中了,尤如老僧入定一般,边吹奏,整个身体仿佛超脱凡尘,与周围的景置成为了一体。
庭轩虽然练武的进境不大,但兴趣广泛,琴、棋、书、画无一不学。由其是王先生来了后,王老先生通晓音韵,对箫的造诣更是高深,心里喜欢这孩子,就把生平所学倾囊相授。这孩子悟性甚高,不仅对吹奏的技巧能快速的掌握,而且对韵律中的意境体会极深。这部《清风明月曲》就是王循善早年的得意之作。
这时庭轩仿佛和自然容为一体,心里如一弯清水,竟感到水中映着一个人影正在窥视着自己,忽然抬起头朝远处的屋顶望了一眼,刹时一个黑影消失在夜空中,心里琢磨:“这是不是见到鬼了,真不敢相信,这黑影是不是鬼魅。”突然一个沉重的脚步从庭院中往后花园走来,随后磨糊地看到了一个慈祥的面孔,王老先生。庭轩忙道:“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有安歇呀?”先生微笑道:“你这小鬼头,都这么晚你还不睡觉,躲在花园里,是你的箫声把我引过来的。”别看王老先生平时教书时态度严格,私底下师徒俩相处的非常融洽。感慨道:“真想不到短短的几天,庭轩的箫艺已经达一这般高的境界。”
庭轩诧异道:“老师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噢!我想到了,这几日读了些道家的著作,如庄子的《逍遥游》,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我刚才吹奏时,好像忘记自己存在似的,那就是所谓的物我两忘的境界吧?”王老先生听完,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此曲虽是我所谱,连我都达不到如此境界,还是早年听了一个盲人歌妓,演奏琵琶时,才有如此境界,那时候真令我声泪俱下啊!”庭轩听完这番话挠了挠头,感到一脸的莫名其妙。
王老先生又道:“轩儿,你的箫吹奏的很好我很高兴,但不要玩物丧志,误了读书的大事,时候不早了,快点安歇吧。”
庭轩忙道:“是先生,也请您早些安歇吧?”
庭轩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房中,父亲沈襄和母亲林氏正在房中等候,见到了父母,庭轩愣了一下道:“父亲、母亲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安歇呀?”母亲林氏柔声道:“轩儿,小鬼头,你也知道晚了,你就是贪玩,快早点睡吧,娘给你准备了洗脚水还热着呢,快洗洗再睡吧,来、娘给你把鞋袜脱了。”边说边把轩儿的鞋子、袜子除掉了。突然惊道:“你看看,脚上生了血泡,轩儿疼不疼啊?”轩儿忙道:“娘!不疼、不疼,我都没感觉到疼。”林氏又道:“你这孩子和你爹一个性子,干什么事情,一门心思的做,对其它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坐在一旁的沈襄忙从椅上下来,走了过来,含笑白了林氏一眼,低头看了一眼轩儿的脚掌,道:“这么大的血泡,赶紧让你娘找根针,我给你挑了,越耽搁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