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代帅前些日子还嚷嚷着要倾尽晏陵之兵打到建康救出主公,现在怎么可能?“
一直守沉默寡言的焦绰也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陆钦也不多做申辩,对着屋中众人说道:“负责追捕的军士随时会发现这里,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必须尽快护送主公过江!“
朱离和焦绰不免乱了阵脚,事发突然让这二位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而在此时,草榻之上一直不发一语的徐衾却显得异常镇静。
朱离倚门而望,远处山林之间已然可以隐隐看到追兵举起的如星点般的火光,一阵急促行进的脚步声也如雨点般像这里延伸而来。
“只有几十人怎么可能传出这么厚重的脚步声?“
朱离吹灭了灯火,闪身来到茅屋的破木窗边定睛一看,不由得再次吃了一惊,在茅屋东侧相对稀疏的树木之间飘荡着几只火把,火光掩映下那一条条垂在胸前印有火鸦图腾的束颈带,正是大兴廷尉的配饰。
原来赵北孤在率人追击朔永安和陆钦的同时,也派出了几匹快马前去城内通报,谁知却在在直渎山下遇到了奉旨前来抚慰赵北孤的廷尉统领裴虎。
裴虎得知此事,哪还有心情去什么晏陵军大营,带着百十来名廷尉军径直上山,与晏陵军配合一起围剿徐衾等人。
裴虎的人与茅屋还有些距离,朱离赶忙对身边的几位兄弟吩咐道:“焦绰,你掩护主公先走,陆统领有伤在身随行,其它两位兄弟与朱某一道冲出,诱开这些廷尉!”
形势所迫,再做纠缠说不好会被这伙廷尉给一窝端掉,众人正要按照计划行事,草榻上仍旧一言未发的徐衾终于开了口,声音显得很无力,也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而已:“不可!”
这位徐少帅说完,便挣扎挪动着身子,朱离惊惶不已,赶忙劝道:“主公,你伤患未医,不可轻动啊!”
“诸位的忠心徐衾心领了,可你们都是徐某的心腹兄弟,不可再徒增伤亡!”
徐衾不顾朱离的劝阻,艰难的站起身来,在焦绰的搀扶下来到朱离身边,调整了一下气息,羸弱的对众人说道:“调虎离山只是下策,又能有几个诱饵保得住自身周全!”
朱离焦急的看着徐衾:“可现在怎么办?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徐衾强忍着剧痛微微抬起右手,颤抖的指向了草榻边上那道破窗,那里的方向刚好与廷尉出现的地方相对。
“徐某刚刚闲来无事一直在观察这林中夜景,偶然发现那里有一簇半人高的灌木丛,其后还有些隐隐的水流声,此番是上天不愿亡我,只是苦了各位袍泽,要和徐某一起暂受委屈了!”
朱离等人听到这话自然面露喜色,只是不知道这位心不可测的主公打得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