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接着说:“现如今,虽然尊长循规的老讲究没变,但毕竟,姑娘们一个个花骨朵似的,在我这个姐姐的身边不待时日地一一长得如花似玉的,甚是可人。这时不我待的,我曦月是头牌,也还懂得这个道理,就该挺身,破了这因循的旧理儿,从今晚起,听鹂馆的头牌就许带上姑娘们一道展艺,在我这里,也绝不怕什么纡尊降贵的说法,只遵循一理:须依艺而行。”
拜月吃了一惊,没想到听鹂馆的头牌曦月竟然敢破了有利于她的老规矩,一力扶持着众姐妹。
闻得曦月如此大度,拜月反观自身,不禁羞惭,一丝说不出的感念直涌上心头,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感激不尽,却一时间无以言表。
曦月看在眼里,她安慰地用手轻轻拍了拍拜月细白的手背儿,道:“要说我们姑娘家自己不帮助自己,那还得了?!”
气氛正回暖之际,小晴雯已经按照老鸨的吩咐,举着一匹南国七锦缎的料子上得楼来。
平日里,老虎般凶悍的老鸨这时见两姑娘和颜悦色,方敢上前,笑着对拜月说:“好啦好啦,有这般大度的姐姐,也不知是你这丫头几世修来的福气。要说,今晚知府带着几位京城的官差大老爷,特来见识咱金陵独有的‘单泉映月’之弦外之音,可万不能有半点差池。既然曦月姑娘同意唤你一道献艺,我这里就凑上一匹今年新样式的七锦缎,也算庆祝你拜月姑娘因今晚的出台而将与曦月一道齐上金陵风艳榜。”
拜月闻言,喜不自禁,直道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连连站起身来,感激地给曦月跪安,又一再称谢,给姆妈跪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