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左看看、右看看,一扫平日里的霸气侧漏、悍勇有嘉,他疑神疑鬼的,悄声道:“兄弟茬架,自然要找个僻静的地方。”
韦小宝听了也不兴奋,反而一付担心,有关拜月的事情,至今还没得到薛蟠放手的应允。这不,自己又跟着这帮纨绔子弟惹恼了响铃公主。
结交这帮狐朋狗友,的确有攀附之名,实际却是处处跟着付出很多,处处谨慎,处处低三下四的。
算下来,实在不是个划算的交易。
今儿个自己又被宝玉给连说带哄地“绑架”来这荒郊野外,韦小宝苦笑着心想:“江湖风浪多,如何不湿鞋啊?”
“哥几个,来的早啊。”一声清脆的声音不大,却仿佛银瓶乍开般惊得几位少爷起立的起立、作揖的作揖。
小宝也跟着连忙站了起来。心说这怎么也不像是来茬架的,倒像是来膜拜的。
小书生撂下个布口袋做的酒囊饭袋,好像个吃饱后还要打包带走的架势。
他对大家一个拱手回礼,就不客气地坐在了上座。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天大溪地多有得罪。”薛蟠到底是官宦人家子弟,进退有度,知道低头。
“罢了,罢了,”小书生拿起桌上的一盏凉透了的茶水就是一通“牛饮”,放下杯子后,说:“宝二,你连祖上茶田尖尖上最好的贡茶都肯偷来。吃祖上的穿祖上的,现如今还偷起祖上的来啦。”
宝玉被觊觎了一顿,却没起子地连说正是正是,没半点回嘴。
“倒是你,混球一个,”小书生怒举兰花指,一点薛蟠的额头:“竟然对响铃公主远嫁胡人的悲苦运命非但不予同情,还变本加厉地嘲笑公主的青涩容颜也仅能作为这点外交资本……实在可气!士可杀不可辱,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个赔罪的法子?!”
薛蟠不敢抬头,继续作揖道:“小的不敢。小的再不敢啦。”
宝玉小声叨咕:“不是说来茬架吗,咋是‘一头倒’、来挨训的?!”
小书生才不理会诸位一会白一会红的脸,又言:“在座各位,既来之,则安之。赶紧被我收编、入我属下,一起在江湖上闹他个天翻地覆。”
宝玉、薛蟠、小宝等面面相觑,还没开始赔罪,就被这么三言两语的给招安了去,真是毁了几世生养、延续的世家“浩然之气。”
这可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