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洁白的热气从吊挂沸腾的老茶汤里升起,浓烈的茶香充斥着整个草屋。
这是小书生晴雯昏睡第九日的一个清晨,昨夜大荒山刚下过一场大雪。
小书生晴雯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嘴唇和脸颊终于可以见到久违的血色。枕头旁第七枝梅花此时也开始发蔫,可那紧锁的眉头依旧尚未展开。
那梅花是韦小宝在晴雯昏迷第二日从距草屋半日路途的一处峭壁采来的,他希望梅花的傲骨能助晴雯早日恢复。
四更天,响铃就催促大家莫错过这场大雪,说来也奇,一向最爱偷懒的薛蟠听说外面飘起了雪花,竟第一个冲出草屋。
此时,众人早与大荒山的雪景融为一体。
草屋前,错落有致的真人雪人儿煞是可爱,这样的好景就差一位看客。
冻了两个时辰的韦小宝此时心已笃定。
眼看着一枚枚冰刺渐渐剑指大地,小宝却全然没有察觉。
“嗖——”
“哗啦——”
韦小宝视线随着堆积在头上的积雪落在自己身前一个极细小却很深的孔洞上,他这才意识到晴雯并没有走出草屋。
其中一枚冰刺生生刺穿厚厚的积雪直直刺入冻得硬邦邦的土里。
“哗啦——”
见韦小宝出定,薛蟠终于忍耐不住,也出定,来到他跟前。
看了一眼小宝身前那眼孔洞,又看了看目光呆滞的小宝,薛蟠嘴里啧啧道:
“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韦小宝突然不明薛蟠话语所指何处。
正如薛蟠所言,可惜韦小宝就差那么一点点,若能摒弃心中杂念,心剑如一,破镜入玄门指日可待。
“可惜,这冰刺没有能刺穿这眼前飞舞的雪花啊!”薛潘指着飞舞的雪花说道。
突然,一条银带从薛蟠眼前飞过。
那薛蟠日日只知偷懒不肯专心修习,银带出现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他哪里躲闪得及。眨眼间已被那银带缠绕数圈。
“臭茗烟,还不快快放开本公子。”薛蟠不知害臊,反骂道。
“哗啦——”
“哼——”茗烟来到动弹不得的薛蟠面前,说道:“谁让你扰乱人家练功。”
“嗨,我说这怎么能怨我呢?明明是小宝先走神的……”
薛蟠话语还未落,一枚枯草从他身旁飞过,不见了踪影。
枯草过,银带化作数枚雪花腾起,而后,洋洋洒洒地落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