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韬一边审视自己和吴懿之间的差距,又一边愕然这个世界不正常之时,吴懿的攻击又至。
不过此时的吴懿虽然仍是怒火中烧,但那双眼之中也多了几分忌惮。别人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作为近距离‘中招’的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中了幻术!
在他的视线中,不论是周韬也好,或是周遭的景物,在那一刹那的时间中突然凝滞,紧接着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变得如纸片(蔡侯纸)一般,薄弱无力,轻飘飘的,似乎遇风即变,很难掌握下一步的行动轨迹。因此,吴懿的攻击不再像刚刚那样一往无前,而是留了几分警觉防备。
周韬当然也感觉到了吴懿的攻击不如刚刚那样犀利霸道,但他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当是吴懿刚刚那几招消耗了太多力气,力有所衰,而他的心里稍安,虽然对于吴懿一刀劈断大树仍心有余悸,但并不妨碍他勉力与吴懿鏖战在一起。
就在周韬与吴懿鏖战,王林带领残余县兵与向贵等人边退边战之时,夷陵城西边的江面之上,三十余艘战船顺流而下,不多时已经到了夷陵城南边的江岸不远处。
看着船上硕大的赵字大旗,岸边的渔夫们不清楚这些战船是怎么回事,而且夷陵之地偏远,贫瘠,除了山贼作乱以外,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真正的战事了,所以渔夫们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反而有些天然呆的还划着小渔船想近距离看看这大船的模样。
可想而知,除非也遇见个天然呆的将领,否则这些渔夫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还未等小渔船靠近,船上弓弦声阵阵,临的最近的渔船和渔夫还没发出什么声音就被射成了筛子,滚落江中,成为了鱼儿们的食物。
那些运气好些的,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些战船可不是好惹的,怪叫一声,惊惶的划桨奔逃。一直在岸边指指点点的百姓们,也算是回过味来了,机灵一点的连忙返回城中,连滚带爬的找县令去了。
赵韪站在船头,蹙眉望着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渔夫和岸上的稀疏百姓,面露鄙夷:“此等贱民不知强军已至,竟如此愚昧,死不足惜!”
说完还转头对着一名与吴懿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将领招招手。
年轻将领迅速走了过去,抱拳施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元雄,你且先领些人前去打探一番,了解此地驻兵几何,可有真如张‘贵仙’所言的树妖镇守。”
年轻将领轻轻皱眉,道:“昨日家兄已命人将此地情况与地形一并探查清楚,已得知夷陵县兵不过三百,而那县令张前更是庸碌无为、贪生怕死之辈。至于那传言中的树妖即便如张军师所说恼人至极,但只要我军全力以赴,又有家兄以及所新收服的山贼策应,当可诛之!”
赵韪看着年轻将领的姿态,内心颇有不喜,但并不表露出来,毕竟吴家实力不弱,又深得刘焉信任。而自己虽然不怵,但此时此刻还不得不倚仗吴家兄弟辅佐,完成刘焉的军令。
想毕,赵韪强压下心中愠怒,扯起面皮微微笑道:“元雄,你兄弟二人虽勇猛,但却年轻,不知世事转瞬即变,战场亦如是,并无定数。即使那张前无能,县兵瘠弱,焉知那开了灵智的树妖没有防备?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焉能松于警惕?”
年轻将领想要反驳几句,却没有自己兄长的口才,只得轻轻嘀咕了一句什么,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夷陵城中,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