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转过头来,宛如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身躯之上,一身武士劲装衬托的英伟不凡,仿佛这天地都是为其做点缀而存在。
最让人意外和震惊的是其面容,傅君婥和宋师道只以为来人是哪一位不世出的前辈高人,绝难想到是一位同龄人。仔细观看其面目,似乎还比他们两人年轻几岁也说不准。
被人打量的同时,玄机也在打量船上的诸人。作为名副其实的“颜控”,傅君婥仅凭绝美的面容和气质就足以得到他的好感。因为对宋缺力主华夏正统的政治理念和唯刀唯我的武道理念十分欣赏,爱屋及乌之下对宋师道这个宋阀的大公子也颇有好感。
因此,玄机对两人倒是不像对待宇文化及那么狠戾,反而如轻风细雨一般,微笑道:“两位不必惊慌,本人玄机,冒昧前来只是为借他们两位小朋友的东西一用。”言毕,玄机右手在身前虚握,寇仲只觉得胸口衣襟里面藏着的长生诀变成了一只会飞的小鸟,直接投入了玄机的手中。
“哎!哎!那是我的!你这会变戏法家伙,快还给我!”自己的书突然“跑”到对方手上,寇仲修为有限,看不出玄机的深浅,只觉得很像扬州街头变戏法的人。他嘴里呼喝着,就要伸手去抢。
徐子陵倒是眼明心亮,玄机虽然语气温婉,但是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霸道异常,但作为主人宋师道和两人的靠山傅君婥却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他虽然不知两人为何不出手制止,但已猜出面前之人绝对他们两个小家伙惹不起的。伸手拦下寇仲,故意装作懵懂的样子:“仲少,别急,前辈既然说借,自然会还给我们,说不定还会有‘借资’。”
玄机闻言啼笑皆非,对于双龙模糊的记忆泛上心头,两人机灵多计、重情重义的形象和眼前之人重合起来,心中不由自主的多了三分喜爱。笑指徐子陵,嘴里打趣道:“小凌滑里滑头,比仲少的厚脸皮还要厉害,这是拐弯抹角的要好处。也罢,既然借阅你们的‘宝书’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语气中透着亲切,这种好友之间的对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不自然的地方。
见对方如此熟悉自己的昵称和性格,双龙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冲到喉咙的俏皮好竟然说不出口。玄机先不管两人,随手翻开长生诀观阅。
一种奇异的质感透过指尖传来,此书以玄金线织成,水火不侵,刀剑斩击而不损。满篇的甲骨文和七幅小人图引入眼帘,不过玄机既然有志于四大奇书,自然早就在万界之门兑换了甲骨文的知识。
“先天之道,原于一气,一气衍阴阳,昼夜不息,周流升降,五气以始……天地万化,自生自化,自存自亡,昭然一理,孰为主宰?”不到半个时辰,玄机在将长生诀通读了一遍。从三皇五帝到此时,已经不知道过多少年,能认识甲骨文的人已经屈指可数,能够将长生诀全篇认完的人更是绝无仅有,他故意小声读出来,也算是给在场的四人一场机缘造化。
通读长生诀,竟然同金钟罩的后续功法有所关联,自然而然地生出几分熟悉感和明悟。
“长生诀阐述的也是阴阳五行之道,七幅小人图对应的就是阴、阳、金、木、水、火、土。其功法理论和金钟罩窍穴凝练之法似乎隐隐有共同之处,不过金钟罩是借天地至宝先天五行灵气修炼,而长生诀是视人体为宇宙,自身演化先天五行、阴阳?”
虽然无法通晓全文,但见一叶而知秋,长生诀以“天人一体,同源于道,同化于气”为理念,以人体为天地,不假外物。较诸寻常法门不知高明了多少倍,比金钟罩凝练先天五行灵气的法门还要胜出三分,为玄机的武道理念开辟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条大道。
他一身功法虽然比长生诀少了几分玄妙,但几经糅合变异,也不比长生诀弱多少。虽然不至于费时费力散去紫霞神功,转修长生诀,但长生诀的精华却可以借用到金钟罩之上。若是能够将长生诀以人体自身为天地,演化先天五行、阴阳之法融入金钟罩凝练窍穴之法,岂不是可以避开先天五行、阴阳之气的尴尬限制,成功凝练金钟罩,达至金刚不坏之境?
不过,这种顶级功法的融合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玄机确认自己将长生诀记熟之后,丢还给寇仲,开口道:“此书乃是人皇之师广成子以上古文字书就,蕴含阴阳五行武道至理,如能参悟通透,或可褪去凡躯,破碎虚空。可惜,天下间能看懂全文之人屈指可数,今日诸位有缘得闻,当珍之重之!”
说完,玄机轻轻一掌印在傅君婥的肩膀,紫霞真元灌入体内游走一圈,将她被玄冰劲堵住的经脉理顺。接着来到双龙身前,看着这两个机灵鬼脑的家伙,玄机心中涌现出一种叫做“情怀”的东西。
“借阅了你们的‘宝贝’,自然要多给你们一点报酬,你们想要什么?”
双龙对视一眼,适才玄机涌读长生诀的时候,他们两人分工协作,倒是四人里面记得最多的。但是,他们半点武功都不懂,领悟却是最低的,现在他们最想要的就是能用上的武功。
寇仲脱口而出道:“我要学一门刀法,最好适合战场厮杀!”
徐子陵略微思索,沉吟道:“我想学一门掌法。”
果然,两人对武功的喜好全如玄机所料。如今的寇仲,平生最大心愿便是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统兵数十万,于战场上所向无敌。他选择适合战场厮杀的刀法正是最需要的东西,而徐子陵生性好静,选择偏向守御的章法,亦是情理之中。
“刀法杀敌,掌法御敌,寸有所短,尺有所长。这样一来,你们两人既各有所长,又能配合无间!很好!”笑声之中,玄机转头一掌拍向傅君婥,朗声道:“傅姑娘,我们两人给他们做个示范吧!”
傅君婥只觉得一尊千手观音陡然出现在船上,无数掌印铺天盖地,不可思议的将她上、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全数封闭。观音理当满怀慈悲,但傅君婥却感受到浓浓的杀意和侵略感,仿佛要将她一掌打入地狱。
“我会死!如果不全力出剑,我会死!”适才玄机一掌助她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现在全要置她于死地。如此奇怪的行为,她却没有时间思考,在生死之间只能全力出招。白色的丝绸衣袂飘飞,剑光分化,一时间幻出千道万道寒星反罩向玄机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