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焚身!”
眼看就要被无形剑气斩断手臂,祝玉妍再顾不得其他,猛然发动阴葵派门主代代相传的禁招。全身的窍陡然生出一股股暴虐的真气,功力瞬间陡然提升一倍。这陡然生出的真气难以操控,施展不出什么精妙变化,只能一股脑撞向无形剑气。
这燃烧人体潜能催逼出来的真气看似浑厚无比,实质上没有经过武者凝练,松散不堪,被锋锐无比的剑气轻易击溃。不过,总算稍稍撞偏了剑气的方向,让祝玉妍莲藕一般的手臂逃过一劫。
尺余长的衣袖被斩落,一条赛雪欺霜,美至异乎寻常的玉手从宽敞的袍袖内探出来,纤长优美的玉指在夜空间闪烁出惑人心神的荧光。
祝玉妍嘴角噙血,五内俱焚,禁招天魔焚身的使用后遗症正在飞速的摧残着她的身体。眼角瞄一眼快要从幻境中挣脱的玄机,果断施展轻功遁走。
“此人已被我重伤,尔等还在等什么?”
祝玉妍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诱惑之力,林士弘和身边招揽的高手虽然明知她飞身而退的形迹可疑,却还是忍不住扑向玄机。
他们回忆着刚才惊鸿一睹的阴后玉臂,心中的侥幸心理被无穷放大:“嘶!阴后的手臂仅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情难自禁,若我能斩杀魔君,岂不是能得到阴后的欢心,说不定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
可惜,迎接他们的是玄机陡然睁开的双眼中爆发出的湛然神光,以及生生不息,剔骨削肉的外景绝招——千刀不尽!招如其名,一刀挥出,衍生千刀,彷如混无止尽的刀芒浪潮,一刀后还有一刀,十刀后还有十刀,水银倾泻般的渗透敌地阵。南越军将士稍有疏忽,便遭剔骨削肉之刑法!
玄机身前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随即身上血肉出现彷如果冻一般从骨骸上滑下,只剩一副白骨顶着衣甲站在原地。
千刀不尽这一招已经被玄机发挥到了极致,以他为圆心,一个巨大的扇面中密密麻麻的站立了千具骸骨。千人的血肉覆盖了青石地面,随着血腥味散发的还有无穷的恐惧和绝望。
血肉地狱!
数万人在场,却放佛数万具雕塑。此处空气凝固一般,除了心跳声以外,他们连呼吸都放的及其轻微,生怕惹得魔君再用一次这屠灭苍生的绝刀。
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玄机的刀法之玄奥、恐怖,但是听说和亲眼所言完全不同,而且这一次不是几十,几百,而是整整一刀斩杀一千人。遇难者之中包括手握十万雄兵的“南越王”林士弘,“云雨双修”辟守玄、“魔隐”边不负等天人交感境界的武林名宿。在场之人有几人能自认比他们更有权势、更具实力?
数万人中间,千具血腥恐怖的骸骨之前,玄机双眼微合静立不动,却无人敢发出动静。连续催发两式外景绝招,对精气神造成的负担翻了数倍,玄机面色不变,安置调息回气。
他本可以施展轻功避开林士弘等人,继续追击祝玉妍,但幻境中那一声惨叫彻底激发了他的杀意,不用千人的血肉灵魂祭奠怎么能按捺下心中的杀意。至于爆发之后的回气和虚弱,魔门之中有可能将天地法理融入武功的无非‘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两人,既然祝玉妍已经败退,仅凭石之轩一人,还无法让玄机顾忌到不敢连续施展外景招式。
激荡的气血渐渐平复,玄机放空思维,精神延伸至虚空之中,感应着依附在祝玉妍身上的一丝剑气残余。一股冥冥中的联系映入心间,似有似无,模糊不定。
“西北方向!”
玄机身形拔起,在虚空中拖出残影,越过南越军的头顶追击而去。直到他离开数分钟后,场中才陡然出现了数万人的议论和惊呼。
一位说不尽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宛如玉树临风的年轻英俊男子手持画上美女的摺扇微微摇晃着,及时是玄机斩杀千人之时,他的手也未曾有半分颤抖。她看向身边一位脸罩纱巾的女子,俊脸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气道:“青璇,这位魔君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喜怒由心,杀意魔性深重,为兄劝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他。至于义父入魔渐深之事,希白决定前往洛阳南郊,请净念禅宗了空大师出手。”听他话中的意思,此二人正是“邪王”石之轩的徒弟“多情公子”侯希白、女儿石青璇,而石之轩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石青璇一直微微低着的头抬起来,微微摇首,轻声道:“了空大师虽然佛学高深,但师兄别忘了爹爹的佛法造诣也不浅,他并非是单纯的入魔。因强练不全的道心种魔大法,错手杀死娘亲的心灵破绽被放大,以致出现极度对立的双重人格,随时有精神崩溃的危险。我听那圣心魔君所言,似乎可以通过邪帝舍利中的元精补救,但一来邪帝舍利下落不明,二来并无提取元精之法。唯一的办法就是那圣心魔君口中的‘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如能得他帮助,爹爹或能恢复过来。”
石青璇讲道后面,眼中浮现希冀之色,显得略微激动,罩面轻纱滑落,露出她的容颜。本应是完美无瑕的美丽,却给一个高隆得不合比例,长有一个奇丑肿瘤的鼻子无情破坏,令人有不忍卒睹的惆怅!
若能去掉此丑鼻,石青璇面部任何一个部分都算得上完美无缺级数的美女相媲美,尤其是那对乌油油明亮如宝石的眸子,更有种像永恒般神秘而令人倾倒的风采!
但这一切都被可恶的鼻子恶意干扰,难怪她以轻纱罩面,羞于以正面示人。
……
迎着山间送来的凉风风,师妃暄一袭素白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她立在楼船的最高处,超人一筹的目力将军营前发生的以前纳入眼中,在无尽的血色中,她出尘的气质越发的凸显。恐怖诡异的修罗场,份外衬托出她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她的美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
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忽然兴到现身水畔,纵使在这人海之中,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