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舍得回来啦?”张桂花穿着新做的粉色衣裙倚门而靠,春光中尽显鲜艳明媚。
“嘿嘿。”罗绮年略带娇羞,递给她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喏,我们上山摘桃子了。给你,可甜了。”
“哟,摘桃——子啦!”她特意把“桃”字拉长,然后意有所指:“嗯,真甜。”
这么多天,罗绮年已经习惯张桂花阴阳怪气的腔调,而韩轩是不懂张桂花话里的深意,所以也不作理会。苦了张桂花,一番奚落人家听不懂啊。
晚饭的时候,张桂花戳戳米饭,“韩钰,我想戴金簪子。”
韩钰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皱眉训斥:“别闹。”在农家,莫说金簪子,银簪子都是稀罕物件。女儿家出嫁有一两根镀金镀银的簪子压箱底就很体面,且一般不拿出来戴,而是留着传给下一代或是应急。
张桂花也有一根镀银的桂花簪子,是她娘特地给她打的。可是,她娘说,若婆家重视的话,会在媳妇儿怀第一胎的时候给儿媳妇儿打一根赤金或纯银的簪子。她等了好多天,都不见韩钰给她簪子,也不见韩父、韩母有所表示。她委屈,就自己开口要。
“我没闹,我就是想要金簪子。”她双眼蓄泪,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圆润的苹果脸神色委屈。
“听话,咱家没钱。等秋收过后,我去镇上打工,给你买一根镀银的啊。”
“我不要镀银的,就要赤金的!”
“你还胡搅蛮缠了啊?”韩钰一向不是脾气好的,这阵子又被张桂花折磨得有点烦躁,因此张桂花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他斥回。
“你凶我?”张桂花更加委屈了,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滴落,好不惹人怜爱。
“韩钰,你过了啊!”韩母宝贝孙子,看不得张桂花受委屈。可是她也没钱给张桂花买金簪子呀,就皱眉哄她:“桂花别哭啊,等你产下孙子,咱就给你买簪子啊。”
“真的?”张桂花破涕为笑。
“娘,你就惯着她吧!”韩钰气恼,张桂花如今这德行,有一半是他娘惯出来的!怀个孕就要风要雨的,等生了孙子,还不得上天?
韩母瞪他一眼:“媳妇儿娶回来就是要宠着惯着的!”
韩轩偷偷看一眼他父亲,果见他父亲脸色微僵。又偏头瞧瞧他媳妇儿:唇角微翘。显然很认同他母亲的话。他不由有点头痛,再看看张桂花,还是决定媳妇儿不能宠,也不能惯!
“吃饭!”韩钰没好气地用筷子敲敲张桂花的碗沿。
张桂花嘟嘴,眼神挑剔地扫过桌面,肉星儿都不见:“我吃不下。”说着,还拿余光觑罗绮年。罗绮年不理她。前几天张桂花防罗绮年跟个贼似的,后来还是韩母和张小凤做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才假装勉勉强强吃罗绮年做的饭菜。
罗绮年脾气好,忍耐性也好,但是不代表她犯贱,舔着脸去给人做饭菜还要求着人吃。所以,她漠视张桂花越来越明显的眼神,自顾自填饱肚子。
“娘,我吃不下。我想吃大嫂炖的鸡蛋羹。”张桂花见罗绮年不上道,就转向韩母撒娇。谁让她怀的是韩家的长孙呢。即使韩母觉得不妥,但还是忍不住去委屈罗绮年。
“老大家的,你去给桂花炖一碗鸡蛋羹。”
“好,吃饱就去。”添把火的事儿,不用计较。
谁知张桂花不满意:“娘,我肚子饿,现在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