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太小,埋没在韩轩和韩杰的脚步声中。
“娘?”
“娘?”
两兄弟喊了几声,韩母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却还是没能醒过来。
“我去找大夫!”来不及问原因,韩轩快速往外跑,差点和闯进来的张小凤撞上。
“大夫来了!”
“三爷快里面请,快救救我娘!”
“诶,诶。”三爷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韩轩连扶带提的,他有点吃不消。
“大壮你轻点,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经不得你拉扯。”
韩轩那里顾得了那么多,他现在心心念念是他娘亲。且他手底有分寸,不会伤到三爷的。
三爷看一眼韩母的面向,不着急了:“气的。”
说完掏出银针给韩母扎了一针,便去些药方:“每日两餐,连吃三日。”
不多会儿,韩母悠悠转醒,一醒来便默默垂泪。
“老婆子,哭啥?儿女不听话打出去便是。”韩父拍拍韩母的手背,家里头唯一能让她气成这样的便是那不肖女儿了。不用韩母说,他已经猜到几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三爷不方便看韩家人料理家事,自己收拾药箱,起身告辞。
“三爷我送你。”韩轩接过罗绮年准备的诊费递给三爷,套了牛车去送他。
“不用,三爷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乡下人硬朗,七八十岁的老头照样上山下地。韩轩也不执着,任三爷一个人回家。
“说吧,怎么回事?”韩轩不信自家媳妇儿会气到母亲,但是怕父亲和三弟心里有疙瘩,便问了一句。
果然,韩父和韩杰目光转向她,要听她解释。
“秀儿来了,”她顿了顿,“说要同李贤仁复婚,还讨要嫁妆。”
“什么?!”韩杰闻言惊叫起来:“她还念着那畜生!”
韩父和韩轩倒是反应平平,似乎早料到这么一天的样子。
“随她去吧。”韩父心冷了,“嫁妆没有。以后每月的钱粮也不必送了,李家那么能,还用咱家可怜?”
“韩秀的脑子被驴踢了吧?不然就是没脑子!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李贤仁这么个王八她还稀罕!”韩杰怒骂,“她忘了被李家人作践,不出月子便被休弃的耻辱了?”
“行了别说了,你们娘病着呢。她又不在这里,说了也白说。况且即便她在这里也未必听得进。你吼什么呢吼。都出去吧,让你们娘歇歇。”
四人鱼贯而出,韩杰气不平,朝韩轩问:“大哥,韩秀的事,难道就由得她胡来?以后扫尾的事还要麻烦你呢。”
韩轩清冷一笑:“爹娘都说不管她了,我也没办法。”
“大哥!”韩杰着急,他一点也不想同李家人再次扯上关系。
“今天忙,就不留你们吃中午了,家去吧。”
韩秀第一次进李家门,气昏了韩父;第二次进李家门,气晕了韩母。真够孝顺的。
韩家没有给她准备嫁妆,她上门闹了两次,都被韩轩冷冷淡淡地推过去。韩秀没有办法,忍着气进李家门。
此时的李家,比先前还不如。每天只有不早不晚两顿饭,还吃稀的,而韩秀却甘之如饴。因为李贤义也取了亲,家里有人跟她分摊活计,她不用一天到晚忙活,还有时间收拾打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