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幻世正在后面推车,听到那几人的混账话,拳头一紧在车上砸出一个坑来。
陈大娘扶着老李头起来,怒视着那几个人,张嘴正要去骂。
老李头拍了拍她的手,喘着粗气安慰:“大妹子别置气,跟这些胡闹的小辈犯不着。”
顿时,一个小年轻不乐意了,指着他的鼻子骂:“说谁是小辈呢,你这外乡逃难来的老东西年岁再大,在我们村里那也是个辈分最低的。”
又有人警告道:
“今天你可别犯糊涂,赶紧牵着你的老牛回去。”
“老家伙你是啥样的破落户你自己掂量掂量,头些年吃着村里的救济,现在国家政策好给了你份低保,但这也是村里给你申请的资格。你不知道感激俺们的恩情,也要记得钱老二如今当着村主任这一茬。”
然后,几个人同时威胁道:“没错,钱家人你这老东西得罪不起,可也别连累我们。今天你要是敢拉赵家小子的破车,回头村主任饶不了你。”
老李头温和地笑,弓着的腰板却忽然挺直了,低沉道:“鬼子进村那会儿的汉奸村长比钱老二可还要凶残跋扈,俺也没在他们面前皱过一次眉。只要俺跟俺牛老弟没累趴下,这帮把子力气的小忙,俺还是要帮。”
说着,老人家又心疼地摸了摸老牛的脊背,想要帮着它一起使劲接着拉车。
“李爷爷你等等。”
赵幻世制止了老人,来到车前,两手一使劲将绳索拉断。
他看着方才那几个出声的人,像是看着一群性口,手里的绳索像鞭子一样在空气里狠狠抽打了几下。
赵幻世一步步走来,第一次在没有雷恩加尔英魂的干扰下,他的眸子里闪烁出了红芒,浑身有一股凶残之气。
那几个人吓得纷纷一愣,却同时看向了另一边。
“咚,咚咚……”
循着越来越密集的声响望过去,那边着上身的葛伦还在练拳。
他已经离开老树底下,对着一块石牌连连击出重拳。
在那恐怖的声音里,村民们都皱着眉,替那块石牌觉得疼。
那石牌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据闻是很多年前从天上落下来的一块陨石,不知被谁雕琢过了。
上面有着些奇怪的纹络,有见识的老人说那是魔咒,警告大家伙远离且绝不能去惊扰了里面的恶魔。
但是自打葛伦三四岁刚能跑的年纪,就被他爹带过来练拳。
寒来暑往,从未间断。
起初大家伙都替小娃娃心疼,后来就麻木了,再后来就开始心疼石牌了。
咚咚咚。
一拳拳下去,不断有石屑混着冰渣子洒落。
整块石牌的两侧早在这些年里被打碎,剩下中间那块留着,上面染着葛伦小时候在上面留下的斑斑血迹,经年累月那石头像是吸收了他的精血,从里面渗着一股妖艳的殷红之色。
这血色石牌是村里人的禁忌,葛家更是没人敢招惹的霸主。
众人都察觉到今天的葛伦有点怪,连赵幻世也跟着愣住了。
轰。
葛伦最后一拳轰出,残破的石牌轰然碎开,只剩下一抹血色矗立不倒。
定睛一看,那石牌残留下来的血色核心,此刻竟然是一柄剑胚的模样。
这葛伦,硬生生用一双肉拳,将天上落下的陨石敲打出了一把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