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蝉鸣不绝于耳。$*-*$
“让一让让一让,这位姑娘麻烦让一让……”
“啊呀,讨厌啦,这位小公子你撞到人家了!”
“啊呀真是……这里怎么又一个公子,叫人家多不好意思……”
“呃……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的过失……”我一路谦谦君子地道歉,一路才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大家看见我是“男子”,皆敬而远之,但没有一个人有准备撤离的意思。
然而当我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的时候,我这才明白,这群大家闺秀们为何都驻足不走了。
被众多女学生以约莫三尺的长度远距离包围的是一个身着与我相同样式却不同颜色院服的小少年,由此可见,他也是清河书院的学生,但是入学的资历比与我同级的各位譬如孔春等是晚的(我本人是个例外,准确地说,我是仗着太后权威的无赖插班生)。也就是说,他该是我的师弟才是。
然而年龄并不是吸引人眼球的主要原因,他看上去绝不超过十四岁,也就是南宫韶和那样的年纪,秀丽精美的瓜子脸上一双纯稚清透的灵秀双目藏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小巧的鼻子底下是一张莹润的樱桃小口,可能是天气炎热的原因,他白皙的双颊有些微微泛红,指若葱根的双手略显疲惫地撑着地面,仿佛刚刚跌倒。而我顺着他背后的方向望去,那面洁白的院墙上印着几个十分显眼的脚印——由此可见,这个少年师弟之所以会出现在女子校舍,便不难理解了。
原来这个小家伙是翻墙进来的啊!
我忍俊不禁,自己长得就是比女孩子还媚惑人,居然还打别的女孩子的主意,竟忍不住闯进女舍来了!有趣!还有,武功差成这样,翻个墙居然还能跌倒!真真是极品傻瓜……
小少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迫于别人灼热的目光,他尴尬而无力,索性坐在那儿了。
然而周围的女学生们皆是自小习女书读女诫的名门望族,深知男女授受不亲,故而只能做个旁观,而非行动派。
“小公子,”一个女学生怯懦地开口了,“你还是赶紧离开这儿罢!要是被堂主现了可就难办了!”
这女学生说得有道理。身为在场除了该少年以外唯一一个身着男装的人,我当仁不让地上前一步,扶起小少年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揩了他的油,压低了声音一脸认真地问道:“这位小师弟,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小少年抬头望向我,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我一面暗暗赞道,年轻就是好啊,离这么近都看不到他皮肤上的毛孔,真是吹弹可破,细腻无比啊……
我至今都在怀疑我当时是不是双目流露出YD的神色了,只见他面色一变,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皎洁的双目滑过犀利的神色。他坚决地推开我纤细的双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我这才察觉到他不是摔了那么简单,而是,有伤在身。若是苏幕焉在,可能一眼就瞧出来他伤在哪儿了吧。
我随他站起来,吃惊地现他竟比我高出半头。事不宜迟,我一把拉近他,用只有我两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师弟,你如今处境岌岌可危,而我又木牌在身,你不如与我合作,我不介意无偿帮你。”
他显然听得明明白白,略加迟疑后,轻微地点了下头。我扯嘴一笑,转身对现已退至五尺之遥然而依旧好奇不已的各位女同胞们无比谦逊地笑道:“各位,这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一同过来找我一个表妹的,只是他年少顽皮,趁我不注意翻了墙,也都是儿戏罢了,希望各位姑娘们莫要见怪才是。”我从怀中掏出方才老头给我的木牌,“瞧,我们都是按规矩来的。大家没什么事儿的话,请容在下与在下的友人借过。”
大家闺秀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句交流一番,为的女孩子福了一福,柔柔地说:“小女子们失礼了。公子请便。”
我全身一阵酥麻,但面上仍是很君子地笑着,然后扶着一瘸一拐的小少年,龟速离开了人群。
“多谢师兄。”行至半途,小少年平淡无奇地开口,声音比我想象的要深沉冷静。
“呵呵,哪里哪里,行个方便罢了。”我拱手道,“不过……我很好奇,师弟你为何要翻墙而入呢?”
他表情怔了怔,仿佛在考虑怎样回答方合适。最后他冷声道:“恕在下难以开口。……敢问师兄尊姓大名,如果师兄有需要的地方,在下他日定竭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