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元年九月十六的夜晚,女扮男装化名南宫樱的南宫硕和与肃国公的长子冯尚兮意外遭遇黑衣人的围追堵截,由长安城郊外的绝命崖坠落,下落不明。**在场的,除了五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外,别无他人。
当晚,几个黑衣人从河水中打捞出一具尸体后,将其安葬好。
他们齐刷刷地跪在新塚前,为的黑衣人道:“银贤弟,对不住。那两个害你性命的贼人已经被弟兄们绞杀,坠入绝命崖,尸骨无存。我等这就向主上复命,你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说完,黑衣人从地上站起来,掸去膝上的泥土,转身对着四个依旧跪着的黑衣人,负手而立道:“你们的二哥已经去了。玉、竹,你二人随我去主上那里复命,石、木,你二人沿原路返回。若路上遇到不速之客,皆杀之以除后患。”
四人一齐抱拳道:“谨遵大哥命令。”
说完,被唤作玉和竹的两个黑衣人随着他们口中的“大哥”,以轻功快速离开。
距离清河猎场不远的地方有方严月池,一个身着暗黑色深衣的男子长身玉立,平静安然地望着严月池碧波粼粼的池水。乌黑的长柔软地铺至腰间,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庞,看不清他的神色。月华如水,幽幽地洒落在严月池的四周,仿佛饱含着人间最美丽的秘密。
男子身后的树丛中传来簌簌的脚步声,仿佛是一种暗号。男子侧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三个黑衣人便齐刷刷地跪在男子的面前:“参见主上。”
“起来吧。”男子伸手示意他们起来,声音温雅,“金,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回主上的话,”为的黑衣人垂道,“南宫樱与冯尚兮二人双双坠入绝命崖,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两人一起的?”男子稍显疑惑道。
“正是。”
“想不到这两人之前水火不相容,如今竟一起丧命。可笑可叹。”男子的声音透出残忍的笑意,忽地,他语气陡变道,“且慢。金,你方才说,二人坠入绝命崖?”
“回主上的话,的确是如此。”金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
“呵呵,”男子轻笑着,突然,他伸手袭上金的脖子,白皙的手指轻盈却有力地扣住了金的咽喉,他语气淡然道,“没用的东西。我留你至今,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以为那绝命崖真的可以夺人性命么?你难道连绝命崖下面是河水的事实都不知晓?怎么,你觉得我现在被他挟持的处境不够危急,非得那小子夺了我的权你们才满意是不是?……除掉他二人是他的意思,若是办砸了,你们如何给我台阶下?”
男子语气听似并无怒意,然而指间的力道却无半点松懈。
“回……回……主上的话……绝命崖……高万丈……即便是……河水……也……难以……活命……”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乌黑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
男子恰时宜地松开了手,金瞬间跌倒在地,奄奄一息。玉、竹二人立马上前搀扶。
“带你们的大哥赶紧找个医术高明之人疗伤。若是他死了,我唯你们是问。若是那二人没有死,我再找他算账。”男子轻描淡写地丢下这么一句话,长袖一挥,带着周身的光华,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六弟,你我赶紧带大哥去找赵郎中。”玉声音急促地对竹说道。
竹点点头,低头一声轻叹。
……
清晨的光明渲染了天边的浮云,清河猎场与书院的交界处人头攒动,围了一群又一群的先生们、学生们,他们皆是等着钟声敲响,一睹今年的秋日清河祭礼的榜,花落谁家。
明远楼的钟声终于在众望所归下响起,前三下,后三下,昭示着越野赛的正式结束。
于是,那些参赛的代表队的成员们,皆是络绎不绝地从主猎场另一端的林子里显现出来,一个个无一不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有的外衣被撕烂几个大口子,有的掉了一只鞋,还有的两手空空面色悲戚,还有的笑容满面,满载而归。
“苏公子!苏公子!——”庞佳远远地就开始招手,他的头乱七八糟的披散下来,脸上满是泥土,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异种山鸡,挥舞得遍地皆是五彩的羽毛。一大群男学生们听到庞佳的喊声蜂拥而至,一看到远处一个衣袂飘飘的少年正向这边走来,便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苏幕焉越走越近,他似乎并没有满载而归,虽然包袱里还是装了不少珍奇,尤其是草药。
“苏公子,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庞佳愣愣地望着苏幕焉凝重的表情,眼珠子转转,然后嘻嘻哈哈地安慰道,“诶,不就是一场比赛吗,在乎那么多作甚。再说了,苏公子您找到的东西可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