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玉庭阁上,一个同样一身布衣的青年男子看着相互分离的裴秋人等人和涂说两人,若有所思,随后对着身后的扈从道,“记住刚才闹事的那个胖子了吗?等诗会结束,给我打一顿,扔到长河里去,记住别打死,留一口正好能爬上来的气,等他爬上来再给我打断一条腿送回家。”
“是!”等身边扈从离开,男子嘀咕了句,“在我的地头上闹事,不就是打我的脸,不给我脸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好好走路的。”
然后他就不再言语,而是重新盯着阁楼下,被几个人围起来恭言道吴公子的人,看着他们朝着裴秋人三女的方向走去,表情阴晴不定,淬了喽唾沫,骂道,“管你是不是里墉城的少爷,主意竟然都打到我的地盘上来了,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
男子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阁楼顶部,然后独自下楼。
“你到底想干什么?”郁闷的涂说被楚萤萱拉着跑了很久,中于忍不住问道,然后女孩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依旧继续在寻文院开放的地方瞎逛,其实除去寻文院被神秘掩藏的威严,这个地方还是很漂亮的。
刚好来到一片竹林,暖风拂过脸颊,抬头便是白云飘过,被景色吸引的他不知不觉的叹了句,“翠竹梢云自结丛,轻花嫩笋欲凌空。”
谁知竹林里面竟然有人,一个布衣青年一脸微笑的走过来,道了句公子好雅兴,涂说有些不明所以,只能同样的报以微笑。
“陈子熊!”布衣男子微微点头。也许是看到对方和自己同样一身布衣,涂说也没多想,说道,“涂说!”
名叫陈子熊的男子盯着涂说看了很久,才说了句再会便离开了,从头至尾,他一直面带微笑,只是离开的时候嘀咕了句,好一个欲凌空。
当男子离开,楚萤萱嗅嗅鼻子,轻声道,我不喜欢他,还未等涂说接话,她便继续说道,这个人笑的太假。涂说汗颜,摇了摇头便不去管她。
而在曲鸿城的一处角落,楚家小宅里两个老人起了争执,楚擎宇和老伴坐在屋里因为某个人而争吵起来,最后楚擎宇一句“宣儿小时候,被一个游僧评为天生菩萨玲珑心,虽然她现在还是孩子,但是想来她如此亲近那小子是有缘由的,你就不要自己烦心了。”随后他给老伴添了添凉了的茶,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已经让人去看护她了,不会出大问题的。”
信天命的楚擎宇像是没有听到老伴“还不是你惯的,若你不允许,那个涂说会留在我家?会能接触到宣儿?宣儿还那么小,跟着他学坏怎么办。”的话,独酌一口老酒,他给老伴添茶,自己却像是被心事烦恼,晌午便饮酒。
“子熊说今年诗会格外热闹,非要拉着我这个老家伙出来主持,我呢,年纪虽大,却不是老顽固。”
晌午一过,几乎不理俗世的寻文院老院长在一名布衣青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上玉庭阁,身边恭敬的站着晚一辈的院长和副院长,随后老人坐下,对着数百赶来参加如此盛会的人说道,“你们呢,也不要见我来了就拘泥,总之一句话,随心随兴即可。”
本来听嘈杂的玉庭阁前因为老人的到来变得十分宁静,没人敢率先开口,老人名叫衙古,早已经过了古来稀的岁数,早在四年前让了寻文院长的职位隐居在寻文院里,如今不知道吹了什么风,竟然能被陈子熊请出来。
不过老人也就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说了句,“子熊刚才和我说,有人就在刚才作了首翠竹梢云自结丛,轻花嫩笋欲凌空的句子,嗯!”老人沉吟了一会,评了句难得,而后继续说道,既然有人开了个头,老朽不妨倚老卖老一下就将今日主题定为“竹”可好?
众人同时附和说道好。衙古笑了笑,被沧桑覆盖的脸上皱眉很深,看不清口中还有几颗牙,但是声音却格外清亮,“今日诗会头筹者,老朽可以试着满足他一个要求,虽说我老了,但是老朽这张脸还是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的。”
没人怀疑衙古的话,所有人同时低头沉思,若是偶有妙句,能得衙古一句点评那也是人生幸事。涂说只是一脸莫名的看着阁楼上的陈子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楚萤萱却格外兴奋,拉着涂说嘟囔个没完。
“虽无农艳包春色,自许贞心老岁寒。”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人群中冒出,顺着声音源头,人们才发现一个身穿紫灰色长袍的年轻人,大家看着他也都暗自点头,诗句虽说惊艳,但是从这个名叫古丛杰的人嘴中说出,没人意外,作为寻文院的佼佼者,能作出此等句子该是自然的。
衙古点了点头,稍作点评,随后众人便先后开口,差不多两个时辰,经过玉庭阁上一干人的一一点评,评出来此次诗会的最佳句子,分别是古丛杰的“虽无农艳包春色,自许贞心老岁寒。”,之前被一行人恭维的里墉城吴公子的“得法未应输老柏,植根兼得近幽兰。”还有一位不知名中年人的“竹根珠胜竹皮冠,欲著先须短发干。”
以及裴秋人的“竹笋才生黄犊角,蕨芽初长小儿拳。”夺得佳句,本来众人以为头筹应在这四个人中选择,不曾想衙古又补充道,单论句子应该再加上之前的“翠竹梢云自结丛,轻花嫩笋欲凌空。”
所以就产生了怪异的现象。四个人五个句子,所以就有好事者试着去寻找另外一个人,只是衙古没提究竟是谁,所以别人也不好瞎猜测,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除了才名远播的宏雪丽,柳落,估计就是寻文院的陈子熊了,估计其他人兴许有这个才学,但若是在极短时间内得此佳句有些困难。
不过当众人的视线投在宏雪丽等人身上时候,迷茫的她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释,他们之前也是做了诗句的,不过都有些仓促,没能达到极好的水准。
“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