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什暗回答:“之所以会在秋诗中出现禅静的感悟,是因为我对于诗词创作最高境界的最求。”
原弘道有些疑惑,询问:“诗词创作最高境界?这个倒是闻所未闻,愿闻其详。”
柳什暗心中暗道:我也没有听过啊,这还不是我自己瞎编烂造,或许是装比的最高境界吧,哎。
心中思虑后,开口道:“所谓我心中诗词创作的最高境界,那便是动中求静,静中寻大自在。那时诗赋对决之时,客栈内人员杂多,喧嚣十分,在那种情景下,不由得有了一些对于静的追求,所以才是有了此诗。何曾想就是有了一些禅静的感悟,实在是忏愧。”
原弘道看着宣纸上的诗,有心再问道。可是柳什暗却是没有给老先生机会,从方才的几个问题中,柳什暗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原老先生,当真是慧眼如炬,国学、诗歌造诣奇高,没有半点虚假,都是真材实料,若是任由他继续追问下去,自己真的会露馅也说不定,只能先下手为强,于是转移话题问道:“老先生,此处阁楼七分景色、三分书画,窗外是江南花木、还有这一株开放正艳梅花,委内琴棋书画各式清雅器物都有,又取名荟萃阁。这荟萃二字,不知作何解释。”
原弘道见柳什暗请教,也是笑了笑,扫视了阁楼内的器物,说道:“文章千百事,各自相荟萃,也是随意取的名字,想来雅适又不难懂。我做文章几十年,未能将这文章之事参透,此楼阁也是提醒自己,时刻勤学,多融会贯通。”
柳什暗说道:“原来是此意,老先生古来之稀,仍能勤学时刻,让晚上心生敬意。今日也是良辰美景,这般有些许问题,也是希望请教原老先生。”
原弘道放下手中的茶,手贴着膝盖,看着柳什暗说道:“柳才俊,但说无妨,今日本就是思想的交流。”
柳什暗行请教礼,随后端正身子,措词了一会,方是说道:“第一个问题,不知道,关于文章是功利性主要还是非功利性主要,这个问题,不知老先生有何思考。”
原弘道不假思索:“文章仍是功利性为主的。寒门才子以文章表露心声,庙宇高官用文章陈说政事,就算种花买菜之人,闲来做了一两首诗,也是为了记事。文章没有功利性支撑,没有目的,这也是文字而已。”
柳才俊说道:“晚生受教。”喝了一口茶,实在是太渴了,咽了咽唾沫,又继续说道:“这次科举考试,作何题目?”
原弘道笑了,那一旁未曾说话的小节气、原灵儿也是笑了,原弘道说道:“莫说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了,告诉你也无用,你也就十三四岁,未到考试年岁。”
柳什暗也是笑着说道:“不能考试这倒是没有关系,将题目卖与那市井贩子,还能得些银两。”
原弘道笑说:“功利性太强了,不好。”
柳什暗小声问:“真的不知道吗?我可听说,徽云书院,也是参与到州试的安排的。”
原弘道摇了摇头,心想着这个少年倒是幽默。
柳什暗继续问道:“让老先生见笑了。今日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新皇木泽陵登基以来,承继旧皇的思想文化政策,文章之事等到稳定发展,而且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光景,人才选拔的公正、经典著作的编订、国朝平等思想的传播等等,让人们逐渐遗忘了‘元日之变’的恐惧,可是这几年新皇木泽陵,翻阅旧文书,因为几句歌功颂德旧皇的话语,就遭受灭族之难,百姓官吏,要如何做如何书写文书,才能不进退两难,免得日后引起生死之难?”
原弘道未曾知道,眼前的少年是欲抑先扬,虽然开口说了国朝如今的盛景,实则贬低的是皇的统治;虽然问的是如何书写文书,其实是责难新皇政策的失当。
原弘道心中对于新皇裁撤百官、任用心腹、猜疑猜忌的做法,也不敢苟同,只是如今也是太平盛世,说明新皇替换官吏的做法仍然可圈可点。可是这些事情,是心知肚明即可,万不可做为学问来探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