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北岸,柳什暗带着郡守的命令,将歧渊雪接了出来。歧渊雪正在晒着纱布,也是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才是将纺布晒好。
歧渊雪对着作坊坊主道:“我出去一趟,这几天作坊内就交给你了。”
作坊坊主拉着歧渊雪到了一处栏杆处,说道:歧大当家,你又去会你的郎君?又要丢下我们这些姐妹?”
坊主话语很是大声,生怕其他姑娘没有听见。
歧渊雪掩着坊主的嘴巴,言语:“郡内似乎出了些事,我去帮着抓些坏人。”
坊主言语:“我们都是阶下囚,世上还有什么好人?”
“话也不能这般说,姑娘们能来到此处也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现在能安心做着女工,重新开始,那便是好人。”歧渊雪安稳道。
坊主又道:“你倒是看的开,可是姑娘们却不是这般想。”
“那又是如何想。”歧渊雪疑惑。
“羡慕你有一个如此好的郎君,不仅有着才华,而且也是声名远扬。”
歧渊雪却不是这般想,说道:“你们只看见他的光彩,却是不知道他的苦楚,他之前也是一个放逐东洲的少年,如今也方才十多岁,他受的苦难如何,你们也不知道。”
歧渊雪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我受的苦难如何,你们也不知道。”
坊主若有所思,道:“大当家,你自去吧,姑娘们我自会照顾。”
歧渊雪握着坊主的手,道:“我就出去你就这般舍不得,何苦来。”
坊主道:“那还不是舍不得你。”
两个人又是一番言语,才是分离,歧渊雪随着官兵出了作坊,柳什暗在那作坊外牵马等着。
歧渊雪一眼看着柳什暗,看出了他的脸色不对,略显苍白,身子也仿佛瘦弱了许多,她心内有着一些心疼。
官兵跟着两人,柳什暗道:“几位官爷,你们前方带路,我们随后跟随,放心不会逃跑。”
几位官爷面面相觑,随后也是前方走着。
歧渊雪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问道:“你这般,是怎么了?”
柳什暗笑了一笑:“不妨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歧渊雪道:“说一说,不然一剑斩了你。”
柳什暗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是和歧渊雪说了一遍,歧渊雪听着他和刀冲天二人夜晚拦路击杀独孤正的事,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经历了太多事了,承担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
歧渊雪道:“你今日寻我,为的就是这个事?”
柳什暗点头,道:“正是此事,我和刀冲天都是受伤,自保能力几乎为零,而那些郡内官兵都是骂着俸禄不干事,真是动起手来,他们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不错了,莫说要保护我和刀冲天了。”
歧渊雪道:“你放心,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柳什暗回答:“我一直相信。话说为何这般久才是出来?”
歧渊雪回答:“纺内有劳作,当然要做完劳作才能出来。我们的坊主见我又能出来,就和我聊了几句。”
柳什暗好奇问道:“聊了什么?”
歧渊雪回答:“聊你年少成名,却也背负着许多苦难还有责任。”
仿佛是一道风,将二人的心境都是吹开,又仿佛是一片云,将二人的心都是变得缠绵模糊,年少的话语在此刻仿佛划开了一扇门,将二人都带入了此门中。
柳什暗一笑,道:“哪里有什么苦难,只不过是人生的一种而已,我经历过的苦难,外人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