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真脸色发白,颤声说道:“轻云,你当日跟踪我,是你师祖安排的么?——各位师叔祖,方轻云只不过看到我和宋璧人去了那个洞窟,随后又看到洞窟里的人是我的养父和燕师叔,即便我养父和燕师叔真的有私情,也是他们两情相悦,与我和宋璧人又有什么关系?安师叔祖的指控,完全出自他的臆测,这能作数么?”
安凌云冷笑道:“事实俱在,作不作数,不由我说了算,也不由你说了算。——轻云,你还看见了什么,都说出来吧。”
方轻云的话已经开了头,这时似乎多少减轻了心里的负担,说话也顺畅多了,接着说道:“我看到洞窟里面,燕婉人师叔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低头坐在床榻边上,宋飞云师叔在一旁走来走去,似乎很是烦躁的样子。我没有听到他们两人说话,见情形不对,便……便离开了。”说到这里,表情复杂地看了袁从真一眼。
张玄歧看他的眼神中仍有情意,虽然知道他跟袁从真的关系非同一般,想必是难忘旧情,因此始终下不了狠心,想要维护袁从真,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股酸意。
安凌云见方轻云说话温吞,所说的话不痛不痒,这时按捺不住了,大声喝道:“轻云,你离开之前还看到什么?”
方轻云浑身哆嗦了一下,说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宋飞云师叔问燕婉人师叔,你方才真的看到妙人和璧人一起来的?我……我没有听到燕师叔回答便走开了……接下来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安凌云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方轻云一眼,转向齐从云,说道:“齐师兄,接下来的事,你来说说?”
齐从云脸色大变,说道:“你要我说什么,这个干我什么事!”
安凌云嘿嘿冷笑一声,说道:“方轻云是后生晚辈,他师父死的早,遇到了事,只能对我这个师祖说说。安某天生的熊心豹子胆,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何况今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各人做过什么,也不用遮着掩着了,老老实实自己交待了吧。只有自作自受了,才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还,报应不爽!你说呢,齐师兄?”
齐从云脸色惨白,强作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安凌云不理会他的话,对着方轻云说道:“轻云,接下来的话,你不便说出来,师祖也不怪你。我来替你说,你只要点头承认就好。——各位师兄弟,当日方轻云看到宋妙人的养父宋飞云与燕婉人偷情,也看到宋妙人带着宋璧人去了这二人偷情的洞窟。这些不用多说,个中的情由以及利害关系,大家想想,便都心知肚明。宋氏姐妹离开之后,方轻云原本也要离开,这时忽然有一人闯进了洞窟。方轻云看到情形有了变化,便躲在了一旁,没有离去。——齐师兄,你以为要挟了宋飞云和燕婉人,这事就没有外人知道了,殊不知,虽然不是隔墙有耳,但却是洞外有人,哈哈哈哈……”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方轻云,只见方轻云缓缓地点了点头。齐从云原本一团和气的脸,顿时像是石化了,脸上皱纹密布,棱角分明,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直直地盯着方轻云。方轻云察觉到了,一时间头垂得更低了。
只听安凌云接着说道:“齐师兄进到那销魂窟之后,宋飞云和燕婉人看到奸情败露,自然是跪地求饶。——齐师兄,你把他们捉奸在床,这天大的把柄已经握在手里了,那燕婉人自然是任你摆布,还有什么事不能让你顺心如意,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取了宋飞云的性命?”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脸色大变。齐从云还没有答话,只见袁从真愤然说道:“我养父去世,是因为在极北之地受了重伤,最后伤重不治,与齐师叔祖没有任何关系!”
安凌云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道:“这伤,到底是在极北之地受的,还是在那销魂窟中被齐师兄所伤,我们都是局外人,齐师兄,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