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谋见安凌云出面替自己解围,知道赤城山众位执事虽然对自己心怀不满,但是安凌云恪于茅山密会的约定,还对自己持之以礼,并且是真心实意,想要促成极乐仙宫之事。安凌云是一山之主,只要他心志坚定,眼前的小小挫折便不足为碍。
想到这里,袁崇谋对安凌云报以感激一笑,对着赤城山众人拱了拱手,便随着辜逢云,来到下榻的洞府。他稍稍休息了一会,便由辜逢云带路,在赤城山上四处游览起来。
辜逢云是下山迎接袁崇谋的两名少年执事之一,大概在赤城山的众位执事之中,他经常担当礼宾之职,因此长于待人接物,极为健谈。他见安凌云对袁崇谋颇为礼遇,当下不敢怠慢,带着袁崇谋,在赤城山洞府及金顶等风光奇绝处游览。伴游之余,还滔滔不绝,解说一些景观的神奇传说,以及赤城山的一些陈年掌故。
袁崇谋听他说的引人入胜,心里十分畅快,初见各位执事时的郁闷心情,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袁崇谋想起袁师道此前交待的事情,见辜逢云为人十分圆活,赤城山的人事掌故,张嘴即来,便开口问道:“我上山之前听人提起,贵山有一位少年执事,名叫袁从真,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十分了得,怎么今日没有在金顶大殿见到她?”
辜逢云见他忽然问起这么一个人,一脸疑惑道:“袁从真?赤城山并没有这样一位执事,袁先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位袁从真是男是女?”
袁崇谋见他迷惑的表情十分自然,显然并非作伪,回道:“这位袁从真听说是女流之辈,但是巾帼更胜须眉。嗯,或许,她在赤城山,并不叫袁从真,而是另有其他的名字?”
辜逢云低头想了想,一拍手,叫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她嘛……”
袁崇谋见他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很有些古怪,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果然,辜逢云忍不住接着说道:“袁先生所说的这位袁从真,就是已经离山的宋妙人吧?最近一二十年间,赤城山的十二执事里面,虽然也有过好几位女性,但要说最厉害的,还是宋妙人,啧啧啧,真是了不得……”
袁崇谋频频点头,顺着他的话问道:“我听人说起,她身世不凡,修为了得,却不知道原来这么厉害!”
辜逢云点头道:“那是,清心殿都毁在了她的手上,能不厉害么!不过,宋妙人更厉害的地方,是老少通吃,赤城山上上下下几百人,就没有谁是她拿不下的……”
袁崇谋见他说到袁从真在赤城山上的化名,又涉及男女情私,心里拿不准袁师道与这袁从真到底是什么关系,因此,这种男女情色绯闻,此时不宜过多打听,便转开话题,问道:“这宋妙人出自哪位高人的门下,怎么这么了得?”
辜逢云冷笑一声道:“她又哪里是赤城山的嫡系弟子了,也不知道是宋师叔从哪里捡回来的孤儿,好生生地把她抚养长大了,谁知道宋师叔一死,她就背叛师门,离开了赤城山。”
袁崇谋见他说到了袁从真的身世,心里大喜,赶忙旁敲侧击,想要进一步打探仔细。谁知道,辜逢云了解的,不过就是宋飞云当日收养袁从真这件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则是东一言西一语,道听途说而来,许多地方经不起推敲。
原来,袁从真当日在赤城山担任执事,并最终成为各位少年执事的首脑之时,辜逢云因为资历浅薄,被袁从真排挤在她的小圈子之外。
相比方轻云等裙下之臣,既得到了美人的青睐,又能在赤城山呼风唤雨,辜逢云那时显得十分落寞。因此,他一方面对此耿耿于怀,但又因为没有进到袁从真的小圈子里,对于袁从真的许多事情,都只知道一鳞半爪。
袁崇谋与辜逢云的这一番交谈,收获不大,虽然知道了袁从真在赤城山上的身份地位和一些传言,但是她的身世来历到底是怎样的,却是没有打探出来。在赤城金顶现身的九位执事当中,辜逢云地位最低,那几位老年执事,应该知道更多的内情。可是,怎样借机盘问出这些内情,还需要寻找良机,见机行事。
晚间的赤城金顶大殿,大张筵席。赤城山自九位执事以下,各级管事弟子,以及一些有头有脸的弟子,近百人齐聚一堂,为袁崇谋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