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龑走过去打开锅盖热腾腾的一锅水足够三个人洗的了,风龑把衣服和肥皂放在了洗澡搭建的小房子内又出来兑好了满满一盆温水端进洗澡房洗了起来,这种条件与其说洗不如叫冲,风龑正在里面冲着凉,忽然门开了
“喂,你个吊毛,你怎么进来了?”
“谁让你洗澡不锁门的,我来陪你一起洗”二雷着上半身端着一盆热水肩膀上搭着一个大裤衩就进来了,风龑这时候才看见们的后边有一个木楔子是用来锁门的
“风哥,你很有本钱呀”二雷坏笑着看着风龑的下面
“滚一边去”风龑对于旁边突然多出一个赤身的大老爷们很是不适应,他虽然从小在公共洗浴洗习惯了,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跟一个并不是很熟的裸男一起洗澡还是觉得很别扭,尤其是二雷那个渐渐地表情更让风龑看着起鸡皮疙瘩,风龑草草的冲了下后迅速穿好衣服逃了出来,外头在做饭的张奶奶早就乐的合不拢嘴了:“二雷人不错,就是有点调皮,你习惯了就好了”
“呵呵,,,”风龑冲着张奶奶笑了笑快速的朝自己屋里走去了,,,,,,
“有这么个吊毛,以后可有的热闹了,,,,,,”风龑正躺在床上给宓小君发着讯息说着今天刚认识的二雷,忽然门被人踢开了,二雷目光呆滞的看着床上的风龑:“去吃饭了”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就走了,风龑起身紧跟在后,两个人走进厨房时,李百川跟谢师傅已经坐在饭桌前,旁边还有个中年男人手里端着一碗米饭在狼吞虎咽着,昨晚吃饭时风龑没见到这个人,但能在这里吃饭想你一定也是同事了
“来,风龑,二雷,赶紧吃饭”李百川坐在位置上叫着两个人,风龑模仿着二雷的动作在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走到旁边的大电饭煲前盛了半碗米饭坐在了餐桌前
“风龑,累吗”李百川关切的问道
“还好”
“风龑很能干,刚才我去叫他们下班他还不想走呢”谢师傅笑脸相迎的看着李百川的脸色夸着风龑
“这几天进新机器,杂活比较多,会累一点,过几天正常后就好了”李百川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你父亲到家了吗”
“恩,,,到市里了,现在正在回县城的路上”风龑边吃饭边回应着李百川
林百川看了看风龑后没有再说什么,开始跟谢师傅喝起酒来,,,,,,
“大爷,谢师傅,你们吃,我吃饱了”风龑说着起身把碗放在了灶台上回自己屋去了,过了没几分钟二雷又跑了过来
“风龑,我带你出外边转转去吧”
“去哪里?”
“就在这附近,带你熟悉下这里的环境”
“好呀,走”正无聊了的风龑听到二雷的提议后顿时来了兴致
二雷带着风龑走到了距离选场有四五百米远的一个挺高的山头上,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选场,尾沙坝,矿区和村落
“风龑,你看那边就是矿区,我们浮选的矿就是从里面一车一车的拉出来的,这边是尾沙坝,选场的尾沙都是留向这边,这边以前听说是个很大很深的坑,现在基本都被尾沙填平了,你看见尾沙坝边上的那个小房子没有,那是当地村民建的一个神位,听说是用来镇压尾沙坝的鬼魂的,以前那边每年都会淹死人,你转过,我给你看个更神奇的地方,你看没看见对面那个山头的烟囱,就在那个烟囱旁边有一个直径差不多有半米的洞,洞里有一个好像人的手一样的石头从里面伸向外边,而且从外边看进去,五个手指头都看的很清楚”
“那么神奇?”
“是呀,当地人都知道,你老表他们也应该知道,我还没说完呢,就在前几年村里有一个放羊的男孩去山上放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居然把洞里面的那只手的一根手指弄断了,然后他从山上回来后就得病了,没几天功夫人就死了,后来有人上去看见那洞里原先被弄坏的手指居然又长出来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赶去那个山上了”
“真的假的?那么邪乎,,,我们去看看吧”
“你别害我了,我可不敢去,再说了现在那里都被植物覆盖了,根本没有路上去”
“真邪乎,,,那个烟囱是干什么的”
“那个是原先国有的时候的烟囱,那个时候他们是在那里用锅炉烧锑粉,那个烟囱距离锅炉有几百米远,我听我叔叔说当时那里还没废弃的时候那个烟囱四周盘的全是眼镜蛇”
“眼镜蛇?有毒的那种?”
“眼镜蛇当然有毒啦,你不知道吗,长江以南的土地上眼镜蛇很普遍呀”
“太恶心了,你别说了,,,走我们去那个废墟看一看”风龑说着转身就要下山”
“去那里干嘛,,,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哎,,,你等等我”二雷说着朝风龑追了过去,两个人从山脚尾沙坝上抄近路走了过去
“二雷,这尾沙看着跟我们老家的河沙一样,就是眼色不一样,这东西应该还得有其他用处吧?”风龑看着脚底下的尾沙询问着二雷
“是真被你个吊毛蒙对了,这东西还是做环保砖的原料,咱我们广州这个东西很好卖,但这里我好像没听过有做环保砖的”
“是吗?按你这么说这个应该不是什么商业秘密了,这边没人做想必肯定有其他原因”两个人一路闲聊着走到了废墟处,风龑看到这大片的废墟总感觉哪里不对:“这里的建筑怎么都没钢筋的吗?”
“当然有啦,不过都已经被人敲走了”
“敲走了?,,,厉害呀”
“我们南方人不像你们北方人那么粗心,就是墙角里的钱我们也能把它抠出来”
“厉害,,,向你们学习”风龑跟二雷嬉闹着朝废墟里面走去,当二人走到一个废弃院子里时,风龑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二雷,这怎么这么多棺材呀?”风龑看着停放在院子错落有致的一口口棺材头皮直发麻
“害怕啦?北方人不是挺狠的吗?怎么看见几个棺材就怕了?放心吧,这都是还没用的”
“没用的?这卖棺材的怎么挑这里当仓库?”
“这是卖棺材的存的货,这是下边村民给自己买的”
二雷见风龑一脸的无知相,有点不耐烦的继续跟眼前这位一点儿常识都没的“白痴”解释着:“这边人有个习俗,年纪大了先给自己买个上好的棺材存放着,一备不时之需,还有一种说法是这边的人都好赌,老年人怕自己的子孙输光家产所以就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一口好棺材,免得死的时候没钱买”
“这想法是好,但是这做法太瘆人,在我们那边这种做法就是咒自己死”
风龑快速的离开了这个让自己毛骨悚然的院子,继续往前走
“瞧见没有,这下班就是以前的锅炉通道,听说这里面很可能还会有遗留的锑粉,,,”
“是吗,那锑粉值钱吗?”风龑站在通道上看着低着头打量着
“值钱吗?就现在的市价来说,一斤七八十吧”
“那么贵?那怎么没人来弄呀”
“大哥,不是跟你说了吗,里面可能会有眼镜蛇,谁敢呀,别到时候搞不了几斤锑粉反倒把命搭进去,那就太划不来了”
“也是,有命挣没命花就太惨了”
风龑跟二雷从废墟里走出来后就直接回了选场,风龑走进房间担心二雷再来搞突然袭击自己就把里面的门锁了起来
“喂,小君,,,你干嘛呢”
“风龑,我在宿舍呢,肚子有点不舒服没去上自习”
“怎么突然肚子不舒服?去医务室看了吗?”风龑听到宓小君不舒服立马着急了起来
“傻瓜,每个月不都这样吗,,,”宓小君娇羞的在电话那头给风龑撒着娇
“额,,,呵呵,,,你看我,把这茬给忽略了,那你喝点红糖水再不行就用暖宝宝暖一暖,这几天饮食你要注意,什么冰淇淋麻辣烫的都不要吃了,坚持一个星期,知道吗”风龑像个奶妈一样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宓小君
“我知道啦,你放心吧,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累吗?”
“额,,,挺好的,一点不累,就坐在那里看着机器,无聊的很”风龑摸了摸左手上的水泡故作兴奋的给宓小君汇报着这里的工作有多么惬意
“风龑,你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恩,,,”
“风龑,我想你”
“我也想你,,,”风龑听到宓小君的话一股莫名的忧伤袭来,两个人的气氛顿时变得阴郁了起来
“风,,,风龑,我,,,我还有点事,先不给你说了,,,,,,”电话那头传来宓小君哽咽的声音,风龑听着电话里挂线的嘟嘟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今天真的太累了,风龑躺在床上很早就进入了梦乡,但锑矿里的某些先于风龑来此安家的生物却并没有让这位后来者睡踏实
“哎呀,,,”正熟睡的风龑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趾被什么东西攻击吓得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了灯,风龑坐回了床边抬腿看了看自己的脚趾,还好没有什么明显伤口
“不会是眼镜蛇吧?”风龑心里低估着,越想越不敢睡觉了,就这样风龑坐在床上跟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僵持着,直到自己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第二天早上,风龑挂着两个熊猫眼无精打采的去了车间,已经到了的二雷见到风龑半死不活的样子和那两个黑眼圈一伙的看着风龑
“风龑,你昨晚下山了?”二雷坏笑着用一种贱贱的眼神看着风龑
“滚一边去”风龑没好气的瞪了二雷一眼,打着哈欠拿起了铁锤,更要举起时风龑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儿觉得二雷应该有经验就把脸色一变向二雷靠了过去
“二雷,,,好兄弟,,,哥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我知道就肯定告诉你”二雷被风龑突然的温柔搞得一头雾水,本能的回答着风龑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想知道你晚上睡觉时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咬到脚趾头”
“这个呀,,,哈哈,,,,你昨晚中招了?”二雷听完风龑的话后笑的弯下了腰,风龑见二雷的变现不用想也知道这次问他是问对了
“喂,,,笑够了没有,,,你还没回答我呢”
二雷没有理会风龑继续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上笑着,风龑被二雷这种做事不知道把握度的态度激怒了,他一把把二雷按在地上骑了上去
“你他妈笑够了没有,差不多得了,没完没了了!!!”风龑恶狠狠的大吼着二雷
“哥哥哥,别生气,我错了,我告诉你,你昨晚上是被山上的老鼠咬了,,,,,”
“什吗?老鼠?这里还有老鼠?”
“开什么玩笑,这里怎么会没老鼠,这里的山鼠不但个头大,而且还很狡猾,我在房间放的老鼠药从来就没见他们吃过,你脚趾头没破吧?老鼠可是有病毒的”二雷把风龑从自己身上推了下来很严肃的跟风龑说着
“没,,,没事,,,干活吧”风龑听到是老鼠在捣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来一场人鼠大战
“还跟昨天一样,你说后半句,我说前半句吗”二雷睁着他那像极了王宝强的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风龑
“照旧,,,”
“好嘞,,,”
,,,,,,这一天下来,风龑的手上又新添了好几个血泡,两条胳膊也疼的抬不起了,吃完晚饭后风龑躺在床上跟在群里跟杨骚黑子墨和林洛诉着苦,还时不时拍张手上的血泡和自己宿舍的照片发过去供弟兄们追悼
“喂,泥鳅,咱回来吧,咱在家又饿不死咱凭什么大老远去那受洋罪呀”杨骚在群里看到风龑的遭遇后心疼的忍不住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跳蚤,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反倒觉得在这里磨练下也是好事儿”
“好个毛呀,你现在就差给人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了,咱大老远去哪里是为了找前途去,不是去出苦力,,,一会儿放学回去我非得找老头子问问,他孙子现在在那孙子那里活受罪他知不知道,,,风龑,你听弟弟一句劝,回来吧,实在不行我跟我爸说一声你去跟他混去,就凭你这脑子肯定能出人头地”
“跳蚤,你别激动呀,我刚在群里发照片说那些话就是自嘲,让大家乐乐,你怎么还当真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来是我主动要求来的,再怎么滴我也得在这里干个一年半载的,我不能给董爷爷脸上抹黑呀,再说了,人家能在这里干,我为什么不能,我给你你们说的那个二雷,人家比我还小一岁呢,跳蚤,我风龑不怕吃苦,没有苦哪有甜呀,是吧”
“老二,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拿主意吧,,,照顾好自己,,,嘟嘟嘟,,,,”杨骚没说一声就突然挂了电话,风龑知道杨骚现在对自己是又心疼又生气,但风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这辈子能有杨骚他们这样的好兄弟,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
晚上十一点,风龑正关着灯坐在床上手拿着一个长棍跟老鼠斗智斗勇,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爷爷,您还没休息呀”
“风龑,你睡了吗?爷爷没吵着你吧”
“没事爷爷,我还没睡呢”
“风龑,刚才杨骚他们来找我了,你在哪里很辛苦吗?”
“不辛苦爷爷,您别听他们胡说,我那是跟他们闹着玩呢”
“杨骚啊,咱爷俩又没外人,你要觉得在那里不行就回来,没关系,你不用顾忌爷爷这边,爷爷送你过去是希望你好,不是让你受罪去,你要是真觉的在那边对你以后的路没有帮助你随时可以回来,你李叔那边我来给他说”
“我知道了爷爷,李叔包括他家人都挺好的,我还是再呆段时间看看再说吧,您别担心我,我心里有分寸,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恩,好,风龑,你自己看着来吧,爷爷相信你,不早了,赶紧休息吧,对了,你明天去找个针把血泡挑了就没事了,,,睡吧”
“知道了,爷爷,那我挂了爷爷,,,”
风龑挂了电话跑下床打开了灯,今天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做的很不对,他不该跟杨骚他们说实话,搞得自己跟多矫情似的,还让他们都担心,风龑越想越后悔,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泡狠了狠心直接用牙挨个咬破后用手把皮都撕了,他在心里明确的告诉自己,自己既然来了,无论再苦也要撑下去,如果在这里真的找不到发展的机会,那就只当是人生的一场磨练,给自己长见识了,,,,,,
风龑来锑矿的第三天,还是砸墙,,,,,,,
“李富”
“王八蛋”
“李富”
“王八蛋”
“李,,,”
“王八蛋”风龑你怎么不喊了,二雷正砸的起劲,忽然听不到风龑的声音了,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二雷正一脸茫然的看着风龑,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你们俩砸累了就歇歇”
二雷对身后的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立马笑脸相迎“李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富哥,,,”
李富西装革履的从跳进了坑里:“风龑,你歇歇,我给你抡几锤你看着”李富说着接过风龑手里的锤手套都没戴就抡了起来,一边砸还一边给风龑讲解着:“风龑,你看好,轮的时候幅度一定要打,两只手抓在最后面,这样省劲也不容易震手,砸过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下,千万别碰了脚,慢点没关系,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看,,,这就砸开了,是不是很容易,,,”李富几锤下去就把墙根的那一大块水泥墙砸开了,二雷看着挥舞铁锤的李富面带微笑,或许他高兴的是,李富多砸一块下来,自己就可以少砸几下,但是旁边的风龑看着西装革履的大老板李富在自己面前毫无架子的撸着袖子很认真的砸着墙,没心很有感触,想想自己老家工地上的那些包工头,监理,项目经理们,手里有点小项目小权利就得瑟的恨不得横着走,穿双几百块的运动鞋在工地的土路上都得跳着走,再看看这位年收入至少上千万的李富,真是没有可比性呀,风龑看着已经满脸汗水的李富心中钦佩不已
“哎呦,,,这平时不怎么锻炼,突然活动起来还真有点吃不消,,,风龑,你们慢慢干,累了就歇会儿,一定注意安全,我先回矿区”李富边说边从坑里爬上了上去:“悠着点儿,三天之内砸开就行”
李富临走还不忘叮嘱风龑,风龑一直看着李富没有说话直到李富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喂,,,风龑,干活了,,,”
“额,,,”
“你个吊毛刚才李总过来你也不告诉我,我要是声音再大点今天就糗了”
“你活该,谁让你骂人的”
“你还说我,你不也骂了”
“我骂了吗?,,,”风龑用两只手拄着铁锤故作凶狠的看着二雷
“那,,,我们接下来还骂吗”二雷怯怯的向风龑请示
“骂你个吊毛,人家给你开着工资,管你吃管你住,刚刚还帮你砸了那么一大块,你还骂人家?你真丢你们广州人的脸,,,,,,,”
二雷被风龑说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接不上了话,只能很委屈的杵在那里任凭风龑诽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