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地主！”</p>
然后就是王大王的豪言壮语穿透墙壁：</p>
“你们可能不知道，空手套两百万是个什么概念。</p>
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赌神！</p>
给老何倒杯茶好吧，老何我给你倒一杯龙井茶！</p>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我？你今天能十七张牌把我赌神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内功驱动DX-2型雷霆发生器’吃掉！”</p>
这些话清清楚楚地灌进了朱厚照一行人的耳朵里面。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一起去了：</p>
王大王这些天，是真的在这里无所事事、套取官款、聚众赌牌。</p>
张六叹了口气对朱厚照说：“老大，这些年你也越来越听不进我们老哥几个的劝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你真不能在这么成日浪荡、虚度光阴下去了。”</p>
他对着总室撅撅嘴：“喏，都上行下效了。”</p>
朱厚照黑着脸，一把推开了总室的门。</p>
只见王大王、老何，还有两个王恭厂的文职小官，正坐在一张四方桌旁边，打一种标记着奇怪符号的牌。</p>
其中王大王最不成样子，满脸都贴着纸条，每张纸条上写着“十万”，看来输了很多。</p>
场面当时就很尴尬。</p>
老何和其他几个小官马上反应过来，普通一声跌在地上，忙不迭地给朱厚照磕头：“微臣参见圣……”</p>
“行了，”朱厚照伸手阻止，“别忘了规矩。在外面看到我穿这身衣服时，我叫王尚柏，不是什么圣不圣的，只是个武林人士。”</p>
“参见教主~”王大王拖着长腔，摘掉了自己脸上贴的纸条，还伸了个懒腰。</p>
“王大王，”朱厚照板起了脸，“你很闲么？我的枪支呢，你造好了多少？”</p>
“我想想……”王大王眼睛朝天，掰着手指头，“昨天大概造了两百多，现在有四百多挺了吧……”</p>
“我就知道！”朱厚照怒道，“你消极怠工到现在，居然才造了这么点东西，你准备到月底的时候，拿头来交货么？……”</p>
刚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寻思着不太对劲：“等等，你前两天不还没开工么？怎么这两天就造了这么多了？”</p>
“你们刚才没去厂房看？”王大王斜着眼睛。</p>
朱厚照等人一脸迷惑。</p>
“赶紧去瞧瞧吧。免得造成误会。”</p>
王大王一边说，一边微笑着瞟了一眼张六。</p>
哼，皇帝。</p>
表现出来好像是胸怀大度，用人不疑，其实对于属下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忌惮甚深。</p>
朱厚照怎么知道我前两天还没开工的？</p>
很明显，西厂的人就没停止过监视。</p>
不过，也难得朱厚照这种非主流皇帝，能忍半个月再来兴师问罪。要是其他皇帝，怕不是三天没开工，就要杀鸡吓猴、拿人头祭旗了。</p>
王大王一边腹诽，一边将朱厚照等人领入厂房，然后对着厂中一条新设的巨大机器组说到：</p>
“这是这半个月，我从全侠派那边定制零件组装成的——枪械半自动化流水线。配合这个设备，用王恭厂原先一半的人，就能日产两百条枪。”</p>
朱厚照仰视着这条巨大、工整、强悍的机器组，在他眼前如同河流一般孱孱流淌、井然有序。</p>
几个节点上的工人们，熟练而又快速地将材料整合进去。另一头，枪械就如同整装待发的军队一般，列队出征。</p>
他感到了一种渺小和伟大的极度撕裂——人类在这轰鸣的机器前如此渺小，但人类却可以操纵这些机器，肆意役使它们。</p>
朱厚照的心被工业的伟力震撼了。</p>
在他眼中，仿佛冉冉升起了一座钢铁帝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p>
而他，则是这帝国的王座上，唯一的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