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见过的刀具不少,他自己就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寒刃,对于刀具的好歹,自然是清楚,眼前这把刀,黯淡无光,刀口甚至称不上锋利,一看就知道是被淘汰下来的刀具,皱起眉头,莫复宽已经道:“侯爷,兵部却是送来了一千三百把大刀,但几乎都是这种刀具。此外他们送来的长枪和弯弓,那都是别人用过淘汰下来的,只有极其少量是刚打造出来的兵刃,这些兵器暂时训练一下倒是无妨,可是真要与人厮杀,根本起不了作用。”
边上有一名将领道:“侯爷,这些倒也罢了,但是黑鳞营打一开始便是以骑兵训练,到了战场,一人是配两匹马,千人编织,少说也要两千匹战马,而且还要预备至少五百匹以随时更换,但直到现在,从兵部送来的战马,不到四百匹,真正能够称得上是良驹的,不到五十匹,兵器可以将就,但战马却无法将就。”
齐宁微微点头,凝神细听,眼前这名将官陆亢,他也是识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段沧海介绍陆亢之时,就夸赞陆亢的骑术惊人。
“上了战场,人和马就是一体。”陆亢正色道:“人不离马,马不离人,眼下还只是训练刀法和弓箭,如果到了后面,就要让兵士和自己的战马同吃同住,朝夕相处,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实现。”
段沧海也叹道:“侯爷,要训练出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骑兵本身的能力占了三分,还有三分却要看战马,最后四分却是要看后勤。只有骑兵和战马生死与共,才能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威力,而后勤的补充,那也是至关重要。等到这些兵士熟练了刀箭,势必要开始和战马在一起,最少也要大半年才会产生感情,所以到时候每一名士兵,都要配备一匹上好的战马才成。”
齐宁点头道:“这是我没有做好,你们的建议很是及时。你们放心,到了你们需要战马的时候,我必然一匹不少供应给你们。”
众人听齐宁这般保证,都显出欢喜之色。
“诸位这阵子的辛劳,我心里有数。”齐宁道:“你们心里也清楚,黑鳞营的存在,让许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最希望看到的便是黑鳞营毫无作为,但本侯既然奉了皇上的旨意重建黑鳞营,自然要让黑鳞营重现曾经的辉煌,让它成为大楚第一骑兵军团。”
段沧海和诸将齐齐拱手道:“我等誓死效忠侯爷,誓死恢复黑鳞营的荣光。”
齐宁哈哈一笑,道:“不过今天我过来,是为了整顿一下黑鳞营。你们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们训练的不好,不过林子大了,总有害群之马,段副统领应该和你们说过了,这两天朝廷要调人过来。”
莫复宽立刻道:“侯爷说的是吴达林吧?”
齐宁点点头,旁边一名叫做陆大有的将官立刻冷笑道:“侯爷放心,吴达林不来则已,要是来了,咱们让他在这里呆不了三天就灰溜溜离开。”
齐宁立刻道:“我就是担心你们如此。诸位,吴达林这人我还算熟悉,也算是个大将之才,我找你们在一起,就是要你们将他融进黑鳞营。我们黑鳞营要做的,不是排斥外来人,毕竟黑鳞营的元老,也就你们这十几个人,这近千号人,也都算是外来人,若是咱们容不得外人,这黑鳞营也就重建不起来。”
莫复宽颔首道:“侯爷,吴达林这人,末将也有些了解。这人当年在秦淮军团待过,其实也很得大将军器重,不过后来犯了错,这才被逐出了秦淮军团。此人能耐是有的,而且为人也算忠义,上战场也是骁勇善战,不过他当年被逐出秦淮军团,也不知是否对大将军心存记恨,若是那样,此人前来黑鳞营,恐怕居心不善。”
“对他自然还是要提防的。”齐宁道:“不过若他真心实意愿意和咱们在一起,咱们就要拿他当自己兄弟看待。”看向陆大有,笑道:“三天之内让他离开黑鳞营,我相信你们有这个本事,可是你们若是能让他待在黑鳞营三十年,那才算真本事。”
众人一怔,随即都笑起来,段沧海在旁笑道:“弟兄们都听到侯爷说了,吴达林若是过来,只要他不心存邪念,咱们就当他作为兄弟,若当真别有居心,咱们弟兄一人一刀砍了他。”
“吴达林调来黑鳞营的缘由,是因为黑鳞营犯了案子,被人抓住了把柄。”齐宁神情严肃起来:“这件案子我确实没有想到,但却又是在情理之中,这一次不怪你们任何一人,是我的疏忽大意,但是今日我前来整顿黑鳞营,如果下次再发生类似事件,那便是你们的失职,到时候我拿你们是问。”
众人当然都知道是什么案子,有人显出尴尬之色,有人已显出内疚之态。
齐宁看向段沧海,道:“段副统领,点齐将士们,本侯有几句话要交代他们,让他们也都长长记性。”
段沧海拱了拱手,立刻带着诸将出营聚集兵马。
齐宁走出大帐,看着诸将离开,背负双手,望着明媚的天空,喃喃道:“黑鳞营是我手里的一把刀,我当然不能让这把刀有朝一日伤了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