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微微一笑,解释说:“清净之性,本来湛然。无有动摇,不属有无、净秽、长短、取舍、体自翛然。如是明见,乃名见性。性即佛,佛即性。故曰见性成佛。”
连音哑然了片刻,随即摇摇头。她不是来跟他探讨佛理奥义的,只是为了来确认他的安全问题,还有,提点他注意着点。
想起自己的目的,连音脑中又有念头闪烁而过,静下心抓住了那点疑惑后,她又道:“房驸马事先告知你了?听你语气,倒是与他熟稔的样子。你们……”
说是熟稔,辩机觉得他很有话说:“房施主近来来寺里很是勤快,总时常与贫僧谈论佛理。”
“他与你谈佛理?”连音觉得稀奇,“那位高阳公主呢?”
辩机说:“不曾来过。”
连音垂着眸一思量,各种关节豁然衔接起来,忙再问:“那房驸马可有邀请你去草庐的打算?”
“提过,来要了题词时便讲过。”辩机半点不隐瞒。
这事情都对上号了,连音心里反倒不急了。
“恕我直言,无论房驸马说什么,请辩机师傅去往草庐做什么,辩机师傅都不可答应了他。”
辩机抬眼看着她,定定的看了几眼,随后才移开了眼,不过他也没问连音为什么。
紧跟着一阵沉默之后,辩机才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是答应了连音。
这回倒换成连音回看他了。
连音有点儿想问他,为什么不问她这么说的原因,但这想法也只在她心里过了一过,她也没问出来。
就当做是两人间的默契吧。
连音来时天色本就不算早,这番来也就没多久留,甚至来盏茶都没喝完。
起身离开时,连音又说了句:“那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叨扰辩机师傅。”
辩机起身相送,也跟了轻声一句:“过两天,该不会是要到了明年开春吧?”
话语说的不响,但连音却听的清楚,不由得一愣。
随后,连音慢慢的笑了一下:“过两天,就是过两天。”
辩机自知自己妄言,不再多说,只合掌礼送连音离开。
连音跨出了门,虚虚的回望了一眼,忍不住闭着眼又一笑,只是觉得有点儿好笑。但具体哪儿好笑,她自己也没多琢磨。
待离开时,天色正慢慢暮合起来。
弘福寺座座庙宇的屋顶尖也慢慢浸入明灭深谙的天色里,有别于白日的喧闹,渐渐地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