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建接连两次比较重要的考试都考了年级组第一之后,校长在杨老师的建议和申请之下,终于在升旗仪式之后的全校大会上全校表扬了杨建,表彰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并且都取得优秀的成绩。还再次表扬了上次的舍己为人英勇救人的事迹,最后还让杨建上台发表下自己对上次救人的内心真实想法以及学习进步这么快的经验。当然杨建不可能说我是比他们多上了那么多年的学,比他们多读了那么多的书,多学了那么多的知识。他也就是说些自己如何用功读书,如何抽空看书,如何跟学习好的同学讨论题目等等空话,又让人听了很有道理。这也总算让杨建小小地满足了下虚荣心。
杨建在校门口摆摊卖茶叶蛋豆浆什么的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多同学和老师本来就认识他,而且很多同学和老师都是他家的老客户,这次全校大会上这么一表扬,那就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了。也间接让他家的茶叶蛋更加有名气了。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明有那么一样东西一直在那里,你可能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或者你注意过,但是也没有那么上心,但是有一天有人跟你说,那个东西是某某名人留下来的,是某某名人放在那里的,那你以后都会有意无意地去关注这个东西。
杨建家的茶叶蛋摊子也是这样,现在每天放学都有很多以前不怎么来买茶叶蛋的同学和老师,也会隔三差五地来买两个,更何况,他家的茶叶蛋也的确好吃。更夸张的是,后来也不知道从哪来传出来的,说自从杨建家卖这个茶叶蛋开始,杨建的学习成绩就更坐火箭一样,噌噌往上提升,这都是因为他吃了这个茶叶蛋的缘故。这种说法一传开,让很多迷信的家长都特意过来买杨建家的茶叶蛋,就是那些不迷信的,因为家里有小孩,也会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时不时地过来买给小孩吃。
这天是周六,杨建像以往周末一样,一个人白天到街上来摆摊。早上人比较多,刚忙完几个慕名来买杨建茶叶蛋的隔壁镇上的家长的生意准备看会书,是的,现在杨建卖的茶叶蛋有自己的牌子了,叫“杨建茶叶蛋”,自己拿大硬板纸,用毛笔写上“杨建茶叶蛋”,摆在小摊前面。虽然还没有注册商标,但是杨建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就让爸爸去有关部门咨询下这方面的问题,等有需要的时候去注册一下商标,他可是知道国人的山寨能力是有多么的强悍。杨建一边想着这事一边准备拿起书来看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话。
“你这蛋怎么卖啊?”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还稍显稚嫩,当然“稚嫩”是对于30多岁实际年龄的杨建来说的。
“五毛一个,要来几个?”杨建没抬头,继续翻书。
“我全要了,连你后面三轮车上那两锅,你帮我数下,算下一共多少钱?”小伙子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
“全要?这里面可有两三百个呢,我后面三轮车上那两锅,每锅里有四五百个,你确定全要?”杨建家茶叶蛋因为生意好,所以准备得比较多,这么大茶叶蛋都是大灶上煮好的,炉子只是起个保温作用,所以锅用这么大的里面还放得满满当当的,也不会怕鸡蛋太多而不入味。
杨建听他说全要,还真吓了一跳,有点怀疑地抬起头了,把这个身穿名牌休闲运动服,脚蹬名牌运动鞋,脸上满是青春痘,一头中分铮光瓦亮的小青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感觉比现在这个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是看那一身行头好像应该不差钱。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就算你这里一共1500个,5毛钱一个,那就是750元,我没算错吧?你看看,我有的是钱,不会少你的。”小青年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团结。估摸着有个七八张的样子。
“那这样吧,也不要数了,那两锅1000个左右,来去不会大,这里面有两三百个,一共差不多有一千两三百个的样子,我算你一千一百个,你给我550块钱吧。怎么样?”杨建看他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钱,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么多蛋一个个数都要数到天黑去呢。索性直接就稍微少算点,省得数了,也没多想别的。反正对方也不吃亏,自己也不亏本,只是少赚一点而已,早点卖完回家,还能帮着爸爸干掉点活。
“那不成,你不数,我怎么知道你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么多,要是你骗我怎么办?”小青年却不同意,一副你别想骗我的表情。
“不会的,你回去要是发现少了,你明天来找我,我明天还在这摆摊的。要是找不到,你还可以去月城中学找我,我是月城中学的初三学生,你去门卫一问,就说那个卖茶叶蛋的,都知道的。”杨建看他不相信自己,只能这样说了。
“不行,先不说你是不是月城中学的学生,就算你是吧,钱都到你口袋里了,到时我去学校找,要是你不出来怎么办?”
“那好吧,咱俩一起数,能快一点。”杨建看他坚持,又想做这个大生意,就勉强答应了。
“你一个人数,我看着,谁知道你到时会不会乘我不注意多数啊。”小青年却是不同意杨建的建议。
“好吧,那你看着我数,但是我先跟你说清楚了,我要一个个数的话,可就得有多少算多少了,可不能按550给你了。”杨建对于他这样死心眼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只能答应下来一个个数,但是还是不放弃最后一点希望,作了最后一次努力,想用价格优惠来吸引他放弃这种耗时耗力的事情。
“没事,你数就是了,有多少,我付多少,我不差钱。”小青年却不在乎那点钱。
杨建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拿出大方便袋来,开始从锅里一个个往袋子里夹,一个个数,心中却是把这个死心眼的小青年的全家女性都给问候了十八遍。
杨建在那数着,还不时有人来买茶叶蛋,但是都给这个小青年给赶走了,来一个客人,他就跟人家说茶叶蛋他全包了,还是去别家买吧。杨建就只能给客人赔不是,让他们明天再来买。
随着几拨客人被赶走,杨建越想越不对劲,且不说这家伙还没给钱,东西也不算是他的,就算他真把这些全买了,那我也是得罪了那么多客人,以后谁还来买啊,这种大众食品,本来就是走的大众消费路线,怎么可以这样为了一个总感觉那么不靠谱的死心眼的客户,来得罪那么多普通客户呢?做生意就是做个口碑,这个可是以前在小吃店打工的时候,当时的老板经常说的一句话。
不行,就算这生意不做,我也不能不做普通客人的生意。杨建下定决心,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小青年笑了笑,说:“哥,你买这么多茶叶蛋能吃完吗?这东西吃多了,可不好消化。”
“你管我,我是买你的,又不是不给钱,你还管我吃不吃得完?”小青年有点不耐烦地说。
“那你这生意我不做了,谁知道你拿我蛋去做什么,要是你把我蛋都买回去,然后再加价卖给别人,砸我招牌怎么办?”杨建说着就要把那些已经放进方便袋里的茶叶蛋倒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