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连忙谄笑道:“是是。定野侯大人所说的话实在是字字珠玑啊。老奴受教了。侯爷别再让陛下等着了,侯爷还是紧着去找陛下吧。”
沈均也不在多说废话,就上去了。看见沈均上去,洪亮脸上的笑容逐渐退散,露处那一副冷漠的神情说道:“你们有的事该不该听自己都知道了。小硕子,你说,咱家说什么了?”
“公公在和定野侯说陛下的事。”
洪亮看了一眼身旁的干儿子说道:“这个陈硕是你带的人吧?自己拉下去吧,记得以后教人的时候都挑一些灵光的。”
洪亮的儿子御马监大太监刘浩说道:“干爹说的极是。我这就吧这个家伙拉下去好好管教管教,您不要因为这些事动了气。这些狗杂种不配的。”
“咱家没生气,这种狗杂种怎么会惹咱家生气呢?咱家只是在教你们一个道理,有的事,你可以听,但你不可以记,就算你记住了,也给咱家咽到肚子里去。你要是咽不到肚子里去,那么咱家就只能让你选择永久的闭嘴了。既然陛下信任咱家,咱家就是当条狗也得给皇上守好门。你们记得住的就记住了,记不住的,饭不吃也要记住了。进了这宫里,就是陛下说的算,就是由我来管你们。咱家可不管你们的主子是谁,只要咱家知道。你就得死在咱家的手下。记住没有?都滚下去吧。免得污了咱家的眼。”
沈均的耳力很好,听到了洪亮的话,他觉得这个老太监说的话没错。即使你卢阳王真的要造反,可是只要你在平帝在时不敢动手,那么就代表你不敢违背皇帝。那么你就不要打着安插在皇帝身边人的事。
沈均也看出来了,邢南林的站队多半是被卢阳王逼得,因为在赵连鹤死之前,平帝就已经开始拉拢邢南林,只是邢南林的态度过于迷离扑朔,平帝实在是搞不懂那老头的花花肠子,就只好先放下这件事。没想到赵连鹤这么一死,不但促成了平帝的计划,还遏制了卢阳王的扩张气势。所以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
但是这也说明卢阳王知晓皇帝开始拉拢邢南林的事,被人泄露出去了,因为这事沈均都不太了解,唯一有可能散布出去的,就只可能是平帝身边的太监了。
平帝的发怒,除了是卢阳王的步步紧逼外,恐怕也与这事有点关系。
沈均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一切井然有序,可是一切也总有与实际料想的不同。他都已经准备好暂时失去对京城的控制,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么一出事。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是因为卢阳王的计划受到了打击,为了这一个京兆尹,卢阳王可是让自己的手下放弃多个官职的。
不好的是卢阳王多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真的找不到人,卢阳王也可以以一句靖天司里的人干的为借口,毕竟他当年就这么干过一次,而且很成功。
当沈均走上庆华阁的顶层时,他看到一脸笑嘻嘻的平帝,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来由地想骂一句脏话。
可想了想,这位毕竟是皇帝,于是他就用卢阳的方言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
平帝虽然听不懂,可是也知道他应该是在骂人,随后干咳一声说道:“那个,你来了。”
“我今日看陛下神色不太好,就想着来看看陛下。没想到陛下神色自若,想来应是无事。那臣还有什么话说呢?臣还是走吧。”说罢,沈均就想着往外走。
平帝一听,立马说道:“司正就别和朕开玩笑了。朕虽然没有真的生气,但是朕也是想借着生气向你和卢阳王表达一下不同的意思。”
沈均表示静静地看着你装,他看出来平帝其实是在装平静,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养气功夫若是没有进步,怕是早就被气得犯病好多次了吧。
但是绕是如此,平帝还是险些在朝堂上动了真气。于是他继续说道:“朕一来事告诉那帮人,给他们一个朕连一点小屈辱都忍不住的假象。二来是告诉你,朕需要你来一次。你平日来一次都是随心情,朕找你又不好直接来庆华阁。”
沈均看着他,有些想笑,这不还是在装吗?说什么让别人看见他的忍气功夫不好,好放松抵抗,他怕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个几斤几两了。
谁都看出来皇帝在忍着生气,可是别人没有沈均那么了解平帝,知道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还说什么让自己来找他,如果眼前这人不是平帝的话,沈均就信了。
可是平帝是怎么样的一个家伙他还是很清楚的。
于是沈均说道:“我到是越来越佩服陛下的戏子功底了,陛下不去演戏折子真是可惜了。臣都快被陛下唬到了。陛下下次再接再厉,臣好和陛下一起演一出戏。”
平帝记得以前的沈均不是这样的,那时的沈均还是很和蔼的,虽然也会挖苦人,但是还讲礼貌。可是没几年就变得和现在一样爱挖苦和讽刺别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均那几年只是放不开,他没有听说过文成帝的那句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