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看着眼前充满希望的儿子,有些开心,也有些落寞。开心的是这个孩子最起码能够正视这些事,落寞的是这孩子恐怕还是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杨崇麟说完之后,就坐在那里不再说话,等待着自己的父亲平帝再说些什么。
可是等了许久,平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杨崇麟就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平帝说道:“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好好干。”
虽然不明白平帝为什么看起来又看起来不高兴,但是听到平帝对自己的夸奖,杨崇麟还是很高兴的。
随后他说道:“那儿臣告退了。父皇要多注意身体。”
等到杨崇麟离开,平帝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喘着粗气。
他的身体其实一直不是很好,在平日里或许还算得上可以,但是只要公务一繁忙一些就会变得特别疲惫。
像上次沈均觉得他没有演戏,他是真的没有生气,他现在如果真的生气的话,那么他的身体恐怕会真的有问题。
他现在没怎么在吃药,因为宫中几乎所有的药材进入都被卢阳王把控着。因为他需要的药都是那些名贵的药材,而长安城中大部分的珍贵药材都控制在卢阳王手下的商会里面。
平帝一直不喜欢商人的原因就在这里,不管他或者是卢阳王任何一个人成功,那群商人都不会有什么太大损失的。
他们也只是根据自己所觉得最大的利益,而去选择自己到底追随谁的。
平帝觉得一句《史记》中有一句话真的非常适合他们,就是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或许这是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在追求的事,但是把它放到商人的身上,尤为合适。
而且现在的平帝已经不需要再喝什么药物了,虽然别人不说,但是他还是了解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逐渐老眼昏花,体力也开始缓缓下降。
平日里与沈均闹完斗嘴都已经算得上是他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了。
平帝没有觉得自己是怎样一个忍辱负重的人,因为其实他付出的除了精力和名声外,真的没有什么了。
他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吃食衣用很刻苦,虽然他在百姓眼里不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但是他知道很多东西,他也不是那种不识民间疾苦的皇帝。
相反他在这些事上比大临历代帝王了解的东西都要多。因为他很闲,他装作昏庸,所以他不处理太多的朝堂事物,而且以前的靖天司虽然号称扎入民间,但是终究还是有一些差距。可是现在则不同,现在的靖天司真正地扎根在大临的民间。
而平帝也有很多的时间处理一些事情,现在是过年,本应该是天下承平无事,但是平帝从靖天司得来的消息却不是如此,他了解到西北和东南两地今年的年都不是那么好过。
西北地区到也还好,是大临建国以来就有的通病,从镇岳关到天水城那一带,除了部分绿洲以外,可以说得上是寸草不生了,有人住也只是因为那里通商便利。
但是平帝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向富饶的东南地区竟然也会年成不好,他知道今年南边因为旱情,导致收成不好,但是东南一向都是会种植冬季麦的,所以倒也不会太影响来年的情况。
可是今年冬天长安城的大雪最终竟然跑到了南方去。不仅大临损失严重,就连南安南召和吴越等几个国家都受到了影响。只是他们他们都没有大临受到的影响那么大罢了。
不仅仅是冬小麦的问题,降雪还导致了一部分牲口的死伤,所以今年东南的新年是一个难熬的新年。
平帝很烦,烦到如果不是担心这些日子在朝堂上越发不堪的话语会影响到杨崇麟,他连杨崇麟都不会搭理。
他有很多话不能和别人说,他知道现在东南那边的情况很令人堪忧,他也知道这些情况如果要等到朝会需要等到初七以后。但是他就是不能说,他现在唯一的奢求,就是这些事情能够早一点报到长安城来,起码让那些内阁的辅臣们知道一些情况。
他有很多事都是不可以和别人说的,他可以和沈均说但是沈均其实比他知道的还要快上很多。
虽然每件大事都会禀报给平帝,但是靖天司的事先通报给沈均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