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舞带着自己下落的这段时间,罗特紧急触发了自己的梦魇。
当罗特在梦魇训练场中看到了莉洁莉特的台子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自己还是把握不准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逝到底是什么关系,要是已经到地方了你快叫醒我!”
莉洁莉特一脸嫌弃道:“我还当你能演一出什么好戏呢,结果整成这样,没有计划性也要有个限度啊。”
罗特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资质不够是这样的啊!”
“行啦行啦,你抓紧时间。”莉洁莉特也不说他什么,坐回王座上看着他。
随后在训练场中进行的,是自从罗特获得主动触发梦魇的能力后,进行过的最低等级的一场自相残杀。
罗特没有时间慢慢练习如何操控踏风魔导鞋,他甚至都做不到在梦魇中完全再现它的性能,有的只有它自行启动浮空时以及自己差点转着圈飞出去时所感受到的这两种“体验”,勉强是有了一个好的例子和坏的例子可用。
连站都站不稳就更别提战斗了,于是这次梦魇也不拘泥于什么守擂者和挑战者了,大量的罗特的幻影被放了进来,每个罗特都在以不同的方法去尝试控制踏风的飞行能力。
训练场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上突然伸出了无数尖刺,把莉洁莉特吓得一跳。
而罗特的人格幻影们则开始了乱飞,别说控制住了,就没有一个能拥有一个规则的飞行轨迹,一旦这些幻影撞上尖刺就会当场死亡,与此同时新的幻影则被源源不断地放进来。
莉洁莉特有点担心,干脆抓了一个人格幻影过来道:“你悠着点!要是死太快一不小心在没有新的人格产生前就全死光了,可就难说会发生什么了!”
“啊!”罗特也才意识到这一点,“哇你这么一说……那这样吧!”
话音才落,最新产生的一个人格幻影出现后先完全复制了浮空的情况,等到再有新的幻影出现才以自己的方式去尝试控制,结果一飞冲天直接撞死在天花板上。
被莉洁莉特抓住的罗特说道:“这样一来最糟的情况也能留下一个了,你放我回去,你刚才把我抓过来的时候我受到了启发,我还有被舞的外力影响时的体验可以参考,这样一来就又多了很多【体验】可以用来尝试了!”
莉洁莉特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个罗特,问道:“你觉得自己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现在没多少,因为我做不到完美复现踏风的性能,我才穿上它,这种情况下梦魇中每次死亡尝试的经验的可信度就必须下调了。”
“你们的经验是共享的,对吧?”莉洁莉特问道。
罗特点头道:“是的,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莉洁莉特眼睛变得更猩红了几分,“那么只要你晚一点尝试,获得了更多经验的你活下来的几率不就更高了么?你确定要我现在就放你走?”
罗特疑惑道:“我不是已经按照你说的留下后手了么?现在已经不会出现一下子幻影都死光的情况了。”
莉洁莉特失笑道:“你竟然连犹豫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自己没想到还是……”
她只好放开了手。
被他放开的罗特自信满满地尝试了自己的想法,而后在空中转体三周半后拍在了立满尖刺的地板上。
又一个新的罗特出现在了训练场内。
莉洁莉特看着自己之前抓住那个罗特的手,叹了一口气。
自己已经不像上一次那样暗示了,这一次几乎就是明着在说。
她原本是不相信人类能做到这一步的,无数的人格幻影,无数种想法,不可能一个自私者都不产生才对,不可能一个认为“比起最好的,自己才更应该活下去”的罗特都不出现的。
她原以为只是因为这些自私的幻影会被其他幻影杀死,这个梦魇才能一直持续下去而已。
可现在已经不得不承认了,罗特这个存在真的就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并不是【只有最好的自己才有资格活下去】。
而是【只有最好的自己才是自己】。
“何其极端的自我。”莉洁莉特感叹道,“就算是我也要通过主动沉睡才能调整内心。”
有许多的话想对罗特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舞快要注意到你的状态不对了!”莉洁莉特提醒道,“还是没有能完美操控的人出现,你要怎么办?”
新的人格幻影立刻停止了出现,站立不动的最新也是最后的罗特看着不断撞死的其他自己皱眉道:“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带着这些经验姑且先出去了。”
剩下的还在坚持的罗特还有五个。
一个不断重复着:失控冲向尖刺,强行拉回来,拉得过头了结果又冲向了另一面墙壁的这个过程,最后因为内力用尽而一头撞死。
现在这个沙子做的银级在持久上甚至都比不过原本凝实的铁级巅峰。
一个仿佛围绕着一个圆心不断转圈飞行,但圆圈越飞越大,最后从侧面擦死在一墙的尖刺上。
一个在空中不断上下浮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跳跃一般,但是有一步跳得太狠撞上了天花板。
一个举步维艰,仿佛身上绑了千斤重物一般在半空中行走着,最后还是因为内力耗尽摔了下去。
勉强能接受。
最后一个竟是在仿佛腹部有一个无形的轴承一般在原地疯狂地旋转着,和最糟的标准只差没有飞出去这一点,但在原地转圈确实也是不会死……
“反正最后也是因为内力耗尽而掉下去吧。”最新的罗特叹气道。
就在这时,转圈的罗特竟是以头下脚上的姿势稳定住了!
他捂着嘴,因为之前的旋转而恶心想吐说不出话来,但他的想法还是传达给了浮空不动的那个最后的罗特。
“我以这个状态出去可能会直接吐出来,我最后再尝试一下能不能正过来,还是由你出去。”
“但是我拒绝!”最后的罗特借鉴了转圈的罗特的经验,一下就也以头下脚上的姿态稳定住了,随后在尝试调整成正常站姿时用力过猛把自己甩上了天花板。
舞看着好像突然神游天外一般的罗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的罗特让她联想到与色金武器进行沟通时的父亲。
加农以及其他人也跟了上来,不愿让他们察觉到罗特的异状的舞带着罗特穿越了障眼法阵,战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污秽之力所具有的异臭立刻扑面而来。
就在舞因此而稍稍分心之时,罗特突然开口了,“唔呃……咳咳,舞小姐,可以放开我了。”
加农也在此刻飞到了障眼法阵的下面,舞对罗特问道:“罗特先生,真的没有问题么?”
罗特掩饰着自己的眩晕,死亡实感被莉洁莉特给收走了还好,但是最终“成功”的罗特的人格在精神世界中刚刚经历过大量恐怖的旋转,这晕眩与恶心就实在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