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个时候胡来！”归德喝止道。
二人正处于一个可以俯视特尔里木家宅邸中所有房间的空间点上，因为汉弗莱的心念所动，霍姆斯本应一瞬间就完成的传送被生生卡在了中间，使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时空停滞的状态，他不会对此有所知觉，但其他人也无法伤害到这种状态下的他。
但汉弗莱是一位传奇法师。ap29233ap8214ap21435ap23567ap35828ap32593ap8214ap119ap119ap87ap46ap105ap113ap117apap83ap46ap99ap79ap77
“杰贝卡就是直接死在他的手里！”汉弗莱压抑着怒气说道。
归德摇头道：“别表现得像一个凡人一样，如果他没有那样出手，也许他和那个罗特都会死在马尔卡城，你能想象到那会是什么后果么？”
汉弗莱长出了一口气，霍姆斯这才从停滞中被解放。
伯恩等待了几分钟，霍姆斯才从门中出现，但伯恩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霍姆斯先生，你能在这种情况下读心么？还是说必须要更接近才行呢？”他问道。
霍姆斯对刚刚的小插曲毫不知情，只是在观察着这个新房间。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过道，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画框，在每个画框中都有一个人在活动着。
“这是……这些人都是特尔里木家的家仆？这是一种监视法术么？”霍姆斯在问出问题时就立刻得到了答案，也不知这算不算明知故问，“要我在隔着一道法术的情况下读心么？”
伯恩解释道：“这不仅仅是监视，霍姆斯先生，通过这些画是可以单方面地干涉到另一侧的。”
说着他单掌推出了一道掌风，推掉了一幅画中女仆身边桌子上的一个花瓶，那女仆瞬间便做出了反应，以近乎杂技的动作接住了花瓶，在将之放回桌上后疑惑地张望着，不知道这花瓶为什么会掉下来。
霍姆斯惊讶地喃喃道：“竟然还真的可以读心……”
他看向了这条不知延伸了多长的走廊的彼方，“难道所有人都在被这样监视着么？”
伯恩只是微笑道：“因为霍姆斯先生惯用的读心方式似乎是通过不断发问来逐渐深入对方的内心，所以这种形式可能会令先生无法发挥全力，有需要的话，我已经被给予了对监视形式做出一定调整的权限。”
还能调整？
霍姆斯其实很好奇，但还是说道：“先不用，我先尝试一下。”
他回忆着对爱丽读心时的情况。
爱丽当时遭到了精神尖钉的攻击，诱发了她灵魂中本来就存在的问题。
精神尖钉对人造成的伤害是可以治愈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许对每个有嫌疑的人都来上一发就能搞定了，但特尔里木家既然拖到了现在还没有这样做，想必是有什么别的考虑吧？
霍姆斯不知道汉弗莱与伯恩曾亲眼见证过传奇法术被玛丽一击破坏的情况，如果贸然行动导致所有可能存在的潜伏者一起暴动，就算是这间宅邸也未必没有被突破的风险，要是一场暴动以特尔里木家为原点在王都爆发，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爱丽的精神当时是什么情况？
作为普通女仆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彻底陷入了恐慌。
但是知道真相的，可以驱使那红色大钺的人格，竟然也是分裂的。
在霍姆斯“侮辱”了她之前，占据主导的竟然是暗恋着玛丽，想要杀了和玛丽发生过关系的罗特的人格，而霍姆斯“侮辱”了她之后，想要惩罚他的无礼的人格就开始争夺主导权了，而争夺主导权的过程中力量的暴走杀死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仆人，结果又有一个略显幼稚的人格因为照顾过自己的人被杀开始了暴走……
仔细回想的话，其实还有一个要求尽快回去和玛丽一起逃离的想法，只是太微弱了，当时情况紧急霍姆斯就没有在意，但这个想法才是原本占据主导的才对，但因为精神尖钉的攻击才衰弱了下去……
不，还是先别考虑精神尖钉的问题了，重要的是她的想法是割裂的，且都是能被轻易读心的浅层想法，哪怕原本的主导意识没有衰弱，这些割裂的想法也应该是存在的才对。
“你们没有试过一种很朴素的办法么？”霍姆斯问道。
“这……请问霍姆斯先生指得是什么？”伯恩没能理解到他的意思。
霍姆斯说道：“我的报告中有说过在我指出爱丽的灵魂畸形后，她立刻就产生了想要杀我的想法，甚至还因此产生了精神失控吧？对于邪教组织的成员，说邪教的坏话看他们的反应不是最朴素的办法了么？”
伯恩挂着营业用微笑说道：“在中央王朝已经破灭的现在，就算不去有意说，有关这个邪教的坏消息也是层出不穷的，但我们并没有观测到……难道霍姆斯先生的读心能力可以察觉到么？”
“值得一试，不是么？而且按你所说，在不引起疑心的情况下说些对中央王朝不利的事情也并不困难，利用你们的监视系统……总之可以试一试。”
要是以前的霍姆斯可能会说出“可以把所有潜伏者都找出来！”这样的豪言壮语，但自信心遭到过打击的他现在谨慎了许多。
按照奥洛夫先生的说法，这一次特尔里木家对霍姆斯并没有抱有“一定要他做出什么”这样的期待的，他要是反而自己搞出什么豪言壮语，结果却又让人失望，是不是太蠢了点。
伯恩听了霍姆斯的说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请霍姆斯先生在此稍等。”
说罢便朝着画廊的深处走了进去，并很不自然地从霍姆斯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霍姆斯双手抱胸，轻呼了一口气。
对这个宅邸，他已经要见怪不怪了。
没有随意走动，他随便看了看身边的几幅画像，两位正在打扫的女仆，一位端着茶壶茶杯站在原地等待着的女仆，和一位正在休息的男仆，她们对自己正在被监视这一点想必是毫不知情吧。
不过话说回来，又怎么能确定处于这间画廊中的霍姆斯就没有遭到监视呢？这里的诡谲手段还少么？
如果伯恩的那一掌不是只推出了一道掌风，目标也不是那个花瓶，那么那个女仆会不会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过这些家仆还真是和马尔卡城堡里的不是一个水平，除了经历过花瓶莫名掉落的那个女仆心中稍稍有些紧张，其他的三位家仆竟然是一点多余的思绪都没有，尤其是那个男仆，明明是在休息，应该是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却可以做到心中不怀一丝杂念地专心于休息。
恐怕环境也有影响吧，被“发配”到马尔卡城的仆人们不得不在那种环境伺候那样的主人，心气神变成那样或许也是无可奈何的。
“霍姆斯先生！这边准备好了，请跟着我。”伯恩突然就从画廊的深处走了出来。
霍姆斯点了点头，跟着伯恩没走两步，伯恩就又停下了，指着墙上的画说道：“这里的仆人们正在休闲，他们已经被诱导着聊起了中央王朝的近况，霍姆斯先生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