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达观院
谪仙宫的达观院已荒废十六年之久,最近开始焕发出了新的生机,看上去像极了一处田园农舍。
阳光下,一位少年背负三尺长剑忙着收拾院落里的篱笆枝叶。
盏茶时间,院里院外被清扫干净,那些篱笆枝叶被他扔在了院门前的开阔荒草地上。这里以前是处演练场,可惜荒芜太长时间长满了杂草,早掩盖住演练场的初容,眼下就成了他处理枯枝落叶的地方。
走回院内,看了眼院门上写有达观院三字的牌匾,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这处十多年前仅有师徒三人就能笑傲世间其他宗门的强大存在,谁能想到会萧条成一处荒山野岭,直至无人问津的悲凉地步。
这段时间,凭他一人之力将荒芜的达观院里里外外收拾掇的勉强看得过去,但也仅限于此。比如,院门上的牌匾是利用后院破屋顶的木板拼凑而成,牌匾上笔走龙蛇的达观院三字怎么看都难以辨识;院墙篱笆砍了又砍,仅剩四尺高的藤蔓;拆东墙补西墙,落脚的住处不再是屋外大雨屋内小雨还有不少是他劳心劳力的改造而成,虽是简陋,也好过有胜于无。
忙碌完琐事,黎书凰从前院书屋里拿出一卷书本坐在前院屋檐下打发时间。
进入谪仙宫近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像这处荒野山门一样,在宗门弟子里不讨人喜欢,甚至谁见了他都不忘出言嘲讽一句,“天谴者的弟子?我呸!废物!”
宗门弟子冷嘲热讽的话语莫不如此,甚少反驳的黎书凰直让他人觉得认同了废物二字,只是他心中所想,又有谁明白?
天谴者,不仅仅是世间第一高手,更是上界的代理人,身负莫大气运。
黎书凰作为天谴者的徒弟,该是多么荣耀的身份,他却像位凡夫俗子不能运转真气。身负再大气运的凡夫俗子,在谪仙宫这个受世人尊敬的宗门里,任何弟子都有了嘲笑他的资格。
看书的黎书凰不知何时将视线转移到院门前的三棵山松上,长势郁郁葱葱的山松此时极度碍眼,不仅遮挡视线,更是阻碍了院门进出通道。
看着三棵山松,他渐起心烦意乱,忽然想起后院里那位如野人一样的师兄。
是的,这处似荒山一样的山门一直住着人,在此处山门自我画地为牢长达十六年之久的陈善道,宗门弟子口中嘲笑的大傻子这也是达观院没彻底沦为荒山的缘故。
黎书凰还记得第一次在院门前见到师兄的模样,身高八尺有余,顶着一头如野草荒芜的头发,被浓密头发遮挡住的面容勉强看得清一双茫然的双眼。
当时,黎书凰十分礼貌的称呼声师兄,可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了杀气,来自如野人的陈善道。
师兄弟二人初次见面以极为不友好的方式结束,再见面莫不是每日的饭点时间。近三个月的时间下来,两人的交流近乎只有寥寥无几的琐碎言语。
此时,从山间石道上走下来一位穿着褐色道袍的青年男子,山间凉风吹的衣炔飘飘,远远看去很有道家高手的风采。
五官立挺的他委实又有几分俊朗模样,奈何嘴上两缕细长胡须配合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人第一眼便有了奸商的浓重印象,他倒是满不在乎,由着他人品头论足。
早听闻达观院被人修整出来,少有时间过来的他忍不住感叹近一个月时间没来,眼前的达观院模样大变,不再是以前那座荒宅山门,更像是农家小院。
虽不奢华,却让人舒心惬意。
等他走到离达观院数丈远,见三棵山松下站有位身穿灰色长袍的少年,正望着山松愣愣出奇。
“你干嘛?”
一声询问,两人开口。
废物少年商青年再次相遇。
“一月不见这就把我给忘了?”身穿褐色道袍的青年似笑非笑的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