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后的寿辰虽已过去,但洛阳城的热闹不减,大小官员更是享受着难得的假日。有幸参与昨日寿宴的官员多是私下感叹,这次寿宴算是开了眼界,山珍海味与各色奇珍异宝简直是数不胜数,这世间的凡夫俗子能享受如此奢华宴席本就屈指可数,权力等同于国主的梁太后算是少有的佼佼者。
若说道行修为极高的修道者也能这般无异,可那些道行高深的人物毕竟过于虚幻,对于他们这些一辈子为官的俗人来说,远不如眼见为实来的真实。
说起寿宴,不得不提起那件让他们始料不及的事情,最初由赵总管传出天谴者的弟子带了枚铜钱作贺礼,让花萼楼里的宾客们笑话了阵,后来不知谁说出背后深意,那枚铜钱本身蕴含着天谴者的一个承诺,作为贺礼寓意着赠予了梁太后一个承若。
现在的黎书凰的确名不见经传,可人家背后有着好几座大山,天谴者、邵国师、谪仙宫,其中任何一人或是谪仙宫这处宗门,足够世人望其项背,再者人家可是天谴者弟子,修道一途只要坦荡顺利,将也是位实力非凡的天谴者。
等到那时,这枚铜钱蕴含的意义可就不同凡响了。
洛阳大小官员因此都在互相交流着各自想法,有认为他是站队在梁太后的队伍,也有认为他为将来涉足庙堂作铺垫,这寿宴才刚刚过去,便有各种言语论调充斥在京都洛阳里。
黎书凰远没他们这般深思考虑,仅仅是庆幸自己早些离开了鸳鸯阁,坐在返回国师府邸的马车里感觉浑身舒坦。
早上与江菁对话时,他多少有些不自然,可能对方是女子,而他才耍过流氓,说话聊天时难免觉得尴尬。其实两人言谈时间不长,仅仅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内容却涉及甚广,最初由贺礼壮举一事说起,到而今的洛阳朝堂,再到僧人出现在洛阳,最后又谈论到道法修炼一事。
两人看似言谈欢笑,实则各怀心思,黎书凰早在內间的流氓行径就是出于自我保护的考虑。
江菁毕竟代表着簌凤院,他不得不心生提防。
马车来到国师府邸时,日头已经爬上头顶天空,阳光很是夺目,且异常炽烈。
黎书凰谢过车夫,一路小跑进院子里,发现客堂门前站在四位持刀伍卒,皆是神情冷漠。他不知对方来头,亦是戒备凝神的靠近客堂,未走几步,见客堂里传出邵师傅的笑谈声,这才神情放松下来。等进了客堂,才知来国师府邸做客的是东赟国最年轻的四品总领,民间有年轻将军称呼的施凌。
坐在客堂里的他脱去了威风凛凛的盔甲,穿着件青色常服便是多了邻里男子的朴素感觉,剑眉硕目的他在言语笑谈间神似施琅,更多了股自信风采。
邵元杰见黎书凰回来,主动引荐他和施凌认识。
施凌起身抱拳行礼,笑道:“在梁太后的寿宴上就听闻了书凰老弟的大手笔,真是羡煞我等俗人。”
黎书凰忙回道:“前日有幸见识到施总领回城时的大将风范,自是汗颜。”
在主位上的邵元杰忙示意两人坐下,笑着向黎书凰说起施凌今日过来拜访的意图,除了过来问好,再就是询问施琅在谪仙宫的情况,自然还有见识见识天谴者的弟子。昨日梁太后的寿宴过后,黎书凰在洛阳官场瞬间出名,不少得有达官显贵想一睹他的真容,施凌便是其中一人。
见邵元杰拿昨日一事揶揄说笑,黎书凰便觉得惭愧起来,此刻有施凌的存在,他也不急着解释其中缘由,只是坐在那里陪着笑脸,不时与客堂里的两人笑谈几句。过了会功夫,他突然想起昨夜的某些事情,忙出言询问道:“施总领,不知施洛可是你妹妹?”
昨夜韩总管走后,国主刘诵念叨了几次施洛,说是施家女子的名字,至于具体的身份信息,国主刘诵没说,黎书凰自然无从得知,这时出言询问只是求解心中疑惑,倒不觉得有失唐突。
“堂妹,情同亲妹。”
施凌对此毫不隐瞒,一字一句的说出施洛的情况。
黎书凰才明白施洛是施凌小叔的女儿,在她还未满月时,她父亲就死在了战场上。念在她年幼,那时施凌的父亲施万峰便将她和她母亲安排进府邸里照看,这种情况下,施洛自幼和施凌施琅两兄弟生活在一起,长久以往,三人就有了情如亲兄妹的感觉。
顿了顿,出言反问道:“不知书凰老弟为何突然说起施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