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金娘,请你再弄点儿水出来,泼一次,好吗?”
还要泼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桃金娘感觉泼出的水都已经进到了自己脑子里,她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伸出手指,对准盥洗室里其中一个洗面盆。
很快,锈迹斑驳的水龙头扭动起来,有一根细细的水柱从龙头里哗啦啦流出。
桃金娘再一挥手,那股水柱逆着重力飞起,像一条小蛇盘旋于空,飞舞片刻,又跌落在洗面盆外,在地板瓷砖上溅开一片水花。
“不好意思……只有这样的力道。”等到所有水珠都落地,桃金娘讷讷解释道,“当我心情糟糕的时候,每次能调动的水就要多些。”
“唔……这样吗?……”李暮凝神看着,思索了片刻,又摊开笔记本刷刷刷记上几笔。然后他说:“能再多泼几次吗?尽可能用你最大的力道。”
接下来他不准备再记笔记了,他把笔记本都整个儿收回到长袍里边,紧闭了双目。
“你这是……”桃金娘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从刚才开始她就对李暮的行为摸不着头脑。她好歹是以科研擅长的拉文克劳学生,眼前李暮的研究方法可是跟她学到的方法完全搭不上边。
“这是冥想。”李暮说话时也还是闭着眼睛,“我在感悟风的气息,用耳去聆听,用心去捕获,刀斩肉身,心斩灵魂……魔力,其实就是大自然的流动。”
“……你也在玩dnf吗?”
好像混进了奇奇怪怪的对话……不行,重来!
“冥想是学习天朝法术的基础,练习到高深处,能够感应周围气机变化和力量波动。”李暮说话时也还是闭着眼睛。
“啊,我知道。城堡里有些幽灵曾经也学过冥想术。它能够用来感应魔法元素……”桃金娘嘀嘀咕咕一句,手上倒是不慢,再次挥手。
又是一小股水流,从盥洗室的龙头里冲出来,空中绕了几圈,坠落在地。
“你再集中一点精神试试?”李暮没有睁开眼睛,皱着眉说。刚才他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但那种感应太弱,又不能确定。
冥想是一种很奇妙也很艰涩的法门。李暮在李剑民老头儿的教导下,打了四年基础,强身健体、巩固经络,之后才得传心法口诀,也就是冥想法门。
他练习这冥想,又是足足四年,才终于像李剑民老头儿所说的那样,感应到“气”——当他盘膝而坐,内视己身,他能够隐约看到自己身体上好像有一条条河流,或多或少的水波就在这些河道里奔流……有的从河道分支淌出去形成或大或小的湖泊,大部分则汇聚在一起,归入一片海洋。
那些水波就是“气”,那些河道就是体内经脉,那些湖泊是身周穴位,那片海自然是丹田气海。一股股气正是从气海里流出,在身体内绕行几个周天,又回归气海。
然而这只是“内视”,当李暮把感应的视野往外拓展,进行“外视”这时候,难度就大大提升。他只能够模模糊糊的感应到身体周围一缕缕微风,那是气息的流动、能量的波动,但他无法分辨出那是何种力量造成的,也无法感知清楚气息的流动轨迹。
桃金娘调动水柱的时候,李暮隐约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增强了,可还是不能确定。他知道这多半是自己冥想心法修行还不到家的缘故,然而修真一途何其艰难漫长,短期内很难提高。
他只能寄希望于桃金娘造出更大的波动,以供他研究她的力量——念力的运行机制。
桃金娘也很配合,倘若换一个人来,哪怕是邓布利多或者血人巴罗,她早就哭哭啼啼着闹罢工了。只是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同样“备受歧视”的李暮,是懂得她“无限魅力”的李暮,桃金娘就咬着牙逼迫自己不断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