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一下,您这儿还有玫瑰或者豆沙馅料吗?”
凛冽的风雪中,阮志南正挨家挨户的寻找玫瑰豆沙馅的点心,那是云秋梦最爱吃的。奈何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储备年货,几乎所有店铺都没了存货。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早,雪也越下越大,冷风亦是格外肆虐,阮志南的身影却依旧活跃在街道上。
因为其中一家店铺掌柜告诉他,邻村某家店铺可能还会剩有一些玫瑰豆沙包,只不过路途较远,可能会走上一阵子。
刺骨的冷风吹到脸上好似刀刮一样的疼,他的靴子也已经完全被雪水浸湿,斗篷也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
可是路啊!看上去真的好长。
不知走了多久,阮志南的手脚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就连呵出的气也迅速凝结成了霜花。
风刀霜剑、寒风侵肌中,饥寒交迫的阮志南仍然咬着牙坚持向前走。尽管每走一步都显的十分艰难,但黄天不负苦心人,他总算找到了那家店铺。
遗憾的是,最后一屉玫瑰豆沙包已经被一对婆媳买走了。
三步并作两步,阮志南紧赶慢赶总算追上了那对婆媳,“大娘,大嫂……可不可以将这屉玫瑰豆沙包让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那位婆婆紧紧的将其抱在了怀中,“那可不行,这是最后一屉了,错过这次就要等到来年玫瑰花开了……不和你废话了,我孙女还在家等着呢!”
她儿媳妇也趁机附和道:“是呀!这是我女儿最喜欢吃的,我们也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这最后一屉的。”
阮志南却拽着那位儿媳妇的手臂哀求道:“大嫂,你行行好……哪怕半屉也行,条件随你开。”
婆媳二人细致的商量了一番后,由婆婆出面说道:“我瞧着你这衣裳料子不错……但你这小伙子瘦不拉几的,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实在不好看!不如你把这衣裳脱下来,我拿回家给我儿子当新年礼物。
但我只能给你一个包子,你看这样行不?”
“行!一个也行!”阮志南当真只为了一个包子将衣裳脱给了那对婆媳。
返程的路上,那对婆媳不住的念叨着自己遇上了一个大傻瓜。这衣服一看就很值钱,竟然只用一个包子就换了过来,他不傻谁傻!
再看那阮志南,只穿着一身薄薄的里衣就敢顶着狂风暴雪往回走。回去的路明显比来时要更加艰难,月亮也在这一刻悄然隐退,只有微弱无比的星光陪伴着他前行。
老天爷似乎也在考验他,刻意在他回程的路上设下了层层荆棘。
因为不慎摔了一跤,他磕破了头,腿也在这一刻非常不听使唤。伴随着风啸的声音,阮志南只当有人在他身上抽筋扒皮,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凭借着麻木的双脚走到钟离山庄门口的。
“梦儿,我来了……你等我,我有好东西给你。”说完这话,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这个夜晚,静的可怕,黑的渗人。棉絮一样的雪花很快便将阮志南全身上下都覆盖住了,就连经过的打更人都没注意到雪里埋着一个人。
也是,天气这么冷,谁不想早点回家呢!
“志南、志南……”
睡梦中的阮志南,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枕边呼唤他的名字,可他实在太累了,一连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眼睛睁开。
趴在他枕边的云秋梦早已将自己哭成了小泪人儿,“志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保证,我再也不任性了,我愿意回去向你爹道歉。”
阮志南很想抬起手臂摸她一下,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好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一样。
“醒了,醒了……佑哥,志南他醒了。”第一个发现阮志南苏醒的是顾若水,她欢喜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钟离佑。
等到钟离佑来时,悲伤过度的云秋梦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为阮志南摸了一脉后,钟离佑紧锁的眉头总算有了一丝舒展,“你怎么回事?当尚文和俊武把奄奄一息的你抬回来时,我都快要吓死了!”
阮志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关切的问道:“我的玫瑰豆沙包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