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人马，也比咱们的要多！”郭升说到。</p>
“那……能守住吗？”王承恩问到。</p>
郭升咬着牙冷笑了一下，说到：“只要能扛住一个白天……夜间再看！”</p>
“轰！”地一声！</p>
清军的大炮随即响了起来。</p>
五门红夷大炮齐齐射在济南城的城墙上，箭楼都随之摇晃了一下。</p>
因是攻城，并不试炮。</p>
同时，敌营后方响起了号角的声音，云梯也从后方运了上来。</p>
蚂蚁一般的人群跟着云梯前行，一开始还是小步，进入城墙百余米时，便都跑了起来，有几个悍勇的，直接挂在了云梯上。意欲随着云梯搭上城头，先占住一脚。</p>
“击鼓！”郭升大吼到。</p>
在红夷大炮的轰击下，城墙的倒塌是迟早的事情。济南城虽然坚固，但早在崇祯十一年，多尔衮带兵入关，将济南城焚烧成一片白地，城墙更是摧毁了一大片。其后明军也无力修葺，只能稍做填补。</p>
“预备！”箭手们将羽箭扣上弓弦，将手中长弓高高地举了起来！</p>
……</p>
土河的河滩上，土垒又被重新加固了，壕沟也又被加深，一直挖到水出，形成了一条浅浅的护城河。</p>
当地平线上出现清兵的影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土垒之后。</p>
孙铿在不断地搓手，清晨的寒气让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可是他的额头上却在不断地滴出汗来。</p>
清军实在是太多了！</p>
朱由检站在高高的土垒上，手里拿着望远镜，久久地没有放下来。</p>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知道，十万雄兵究竟是什么样子！</p>
他曾在京师的校场检阅过三大营，时任京营提督曹化淳告诉他，三大营有三万人马，个个都能以一当十！</p>
他相信了！</p>
因为当时他看上去京营的士兵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衣甲鲜亮——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雇佣的戏班人马。</p>
己巳年，蓟辽督师袁崇焕，昌平总兵尤世威，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四大主力一起入京勤王，那是他见过最多的一次人马。明军号称十万，横亘于京师城外，洋洋无际。</p>
其后虽然将黄台吉给逐出了关外，可也很难说那是一场大胜。</p>
但对于当时的朱由检来说，他至少信心尚在：大明还有那么多兵马，只要将士用命，何愁天下不平？</p>
可是现在，他见到了建虏的人马，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被骗了！</p>
十万雄兵，根本就不是大明那个样子的！</p>
当十万人马在平原上铺散开来之后，根本就不用去细数，也无须清点旌旗，那浩浩荡荡横亘天地之间的威压就能够说明一切了！</p>
再看看自己脚底下这一人来高的土垒，以及土垒前方不及一丈的壕沟……他站立在土垒上的双腿就忍不住开始发软了。</p>
“孙铿！”他开口问到。</p>
“在！”孙铿一激灵，连忙大声回答到。</p>
“看你的了！”</p>
“是！”孙铿大吼到。</p>
候恂拖着拐杖走了过来，到了此时，他也假装不得自己老迈了。只慌忙对朱由检说：“陛下，下来吧？”</p>
他不劝倒还好，朱由检原本就打算下来了。</p>
可他这么一劝，朱由检反而就不想下来了。“候卿，你且去后方观战！”</p>
朱由检说到：“朕今天就站在这里了！敌人不退，朕哪儿也不去！”</p>
“陛下……”，候恂还想再劝，朱由检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你想乱我军心吗？”</p>
候恂迟疑了一下，也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土垒，站在朱由检的身侧。</p>
“此战必胜矣，老臣只是怕此处风大……”</p>
在他们前方，一队清军骑兵冲了过来。显然清军也发现了河滩上这一堆流民，想着顺便收拾了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