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顿觉一阵湿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那一撞之下撞破了头,不由得想骂娘。
只是骂了半句便停了下来,因现在骂也没用。
他侧耳细听,并未听到任何呼吸声响,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死太监和四个恶鬼并未跟我一同掉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忽而,他仿佛听到了脚步声,悉悉索索,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身旁略过,好似飞一般。
“莫非是耗子?”
他仔细回味了一下,只觉的那声音太小,太密,不太像是老鼠足下发出的声音,可在这鬼一般的地方除了耗子又能有什么?
“莫非是猫?”
这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了,若是野猫的话一定能看到他在漆黑的夜中充满杀气荧光碧绿的双眼。
“那还能是什么?”
李孤行想不到了,可能自己中毒之后耳朵出现了问题,产生了幻听也说不一定。
过了没多久,他又听到了那声音,且那声音越来越快,只觉一股劲风迎面吹来将他吹得一个趔趄。
这一次,李孤行怕了,捏起指剑,施展剑法,一串剑气过后但见火星四溅,微弱的两光照出一番景色。
四周竟全是夯土制成的甬道,夯土之硬可比顽石,而这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看起来有了许多年头。
他一瞬之间也看不了太多,毕竟火光有限。
旋即向胸口掏了掏,一脸懊恼,“早知道带着火折了,也不至于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顺着墙边,摸黑而去,遇弯转弯,遇直走直,不知行了多远,忽见前方有一丝光亮,朦朦胧胧,点点滴滴,却让他好不兴奋!
“等等我。”
他本以为那是海迎春等人,纵使是敌人也比无尽的黑暗好。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光亮便灭了。
过了不久,那脚步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并不迅速,一步一步掷地有声,就像一个人穿着厚重的靴子行走在木板上。
“你是何人?”李孤行问道,可除了回音和那脚步声并未有人回答。
他将指剑放在胸前,时刻防备,然眼前漆黑一片,只感觉这脚步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又如何防备的了。
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害怕,一股寒意自心底而生,惊叫道:“谁?!!出来!!”
忽而,那脚步声听了,又变得一片寂静。
李孤行逐渐放下了心,大喘两口气,突然忽而眼前一亮,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现在眼前,直吓的他浑身哆嗦,瘫软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他心跳停了好一会儿,猛念了一边《心经》给自己壮胆,才缓了许多。
他现在什么办法也没有,后路已被落石封的严严实实,退无可退,纵使害怕也只能继续向前走。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但听“噗噗噗”几声连响,由近及远两排幽亮的灯光逐一亮起,令他一阵目眩。
他用双臂遮住了光亮,从小臂的夹缝之中向远方看去,这才窥了面貌。
两排幽绿的灯光直通远方,远处有一石门,石门之上两条蛟龙相互盘旋缠绕,石门通体而成,无缝无环,却不知这石门如何打开。
李孤行矮着身子,向灯火处看了看,但见灯盏处装着半满的油脂,想来已经有了许多年头。
用指尖沾了沾,放在鼻前一嗅,顿觉一股香气,馥郁芬芳扑面而来,直教人神清气爽。
“果然是宝贝,料想不错,这应该是南海的鲛人的油脂。”
想到这里,李孤行已经知道了此乃何处,再看那石门之上有五条爪子,乃是一个王爷的陵寝。
“真他娘的晦气,看来无意间掉到了大墓之中,一切得小心。”
他在北镇抚司之时常听人说起妖魔鬼怪一事,尤为大墓之中阴气最重,那些亡灵精怪最喜这里邪之又邪,发生许多寻常人未曾想过的奇诡之事。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右耳猛然一动,身子立即矮了下去,“叮”的一声,一直箭矢飞射而出,钉到墙上,末端兀自震动不止。
瞬息之间,李孤行冒了一身的冷汗,大喘粗气。
《史记》中曾有记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李孤行暗道:“我也忒过粗心,这般大墓又怎能没有机关?”
他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衣服,以剑气刮下墙壁的土,包裹在衣服之内。
足足被他弄了一人厚的墙土,又用大力将土夯实,直夯到跟墙壁一样坚固,再将衣服向身侧一挡,当做一个盾牌这才小心走过。
这临时做的盾牌果然奏效,箭矢到处“叮叮当当”,全都钉到了衣服之上。
他时刻关注箭矢,谁曾想忽而脚下一松,地面陡然消失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