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行大惊,魑魅魍魉的化元为功十分霸道,手掌触及内力一运,生命力便源源不断从身体之中倾泻而出,直至死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治不了。
他怕萧涵身死,强忍剧痛,两指运力,正要拼了性命施展剑法。
谁料,倏忽之间碧绿幽光大盛,白日之中如焰火般绽放,一抹奇异馥郁的香味之扑鼻前,四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贴身飞出,直扑魑魅魍魉脖颈。
他们四人因手段狠辣诡异,行动飘忽迅捷被人称为魑魅魍魉,而与萧涵此刻比起来便似是李鬼遇到了李逵,一身飘飞的白衣再也没有半分端庄典雅,代替而来的则是无尽的恐怖,仿佛地府之中的罗刹女。
“这、这是大墓里的手段!!”
李孤行头脑发懵,使劲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大墓里所遇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萧涵快步而来,指尖运出内力在李孤行和骆大狗额头之上轻轻一点,暖热一出,幽光顿散。
“走!他们暂时被我困住动弹不得!”
看到萧涵苍白而又冷峻的脸,又看到身边苍茫的白雪和明媚的阳光,李孤行这才定了神。
萧涵将两人一提而起,足尖轻点,跨上枝头掠了出去,三步并做两步,直掠很远躲到一处山洞之中才稍缓气息,不多废话,伸手点了骆大狗的穴道,又以真气替李孤行疗伤。
一日夜过后,李孤行面目越变越红,而萧涵则冷似寒冰,睫毛之上全是冰晶,整个人就像冰天雪地之中被冻死的尸体。
又过了两个时辰,李孤行头上冒出热气,随着一口黑色的浓血从口中喷出,这才无恙。他所受之上极重,萧涵用了五年辛苦修炼而来的内力才将他性命保住。
经过一日夜,萧涵累的不行,险些栽倒,李孤行一把环住,感激道:“多谢出手,你我非亲非故竟这般帮我,此等大恩李孤行铭记于心。”
萧涵躺在李孤行怀中倍感温暖,一股男子汉的气息从李孤行身上传来令人心醉,不由得心绪飞荡。
“你怎么了?”李孤行问道。
萧涵忽而面色一红,奋力推开李孤行,原本红润的面上多了许多羞涩。
李孤行立时会意,将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了起来。
“对、对不住,我”
萧涵俏目一瞪,面色更红,险些又倒了下去。不过她性子极强,不想示弱,强撑着身子依旧坐的笔直,嗔怒道:“别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是是是。”李孤行连忙答应,还哪里敢说半句。
萧涵自行运气,李孤行不敢打扰,看一旁的骆大狗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眼珠滴溜溜乱转,一副表情痛苦不已。
“让你这小鬼想尽一切办法来杀我,这下老实了吧,多少让你尝些苦头。”
李孤行倒是没想拿骆大狗怎样,只是这一次着实被他害的不轻,两次险些丢掉了性命,不整治一下难出恶气。
骆大狗被萧涵点穴动也不能动,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天一夜了,四肢百骸酸麻不止,初时好似有千万条蚂蚁同时再爬,直至一日夜后四肢便好似没了知觉,只等着李孤行给自己解穴,谁料却被他冷眼旁观,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开始啜泣了起来。
李孤行最见不得小孩子哭,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可偏偏骆大狗的啜泣之声传到了耳朵之中,他又堵住耳朵,心里却总也放不下那个委委屈屈,梨花带雨的稚嫩面庞。
“好啦好啦,我给你解穴,不过你可听好了。你跟我有仇,杀我我没意见,这位姐姐可救了你性命,你不能害她半分,知道吗?你要是答应我,就眨眨眼。”
骆大狗又不是疯狗,纵使萧涵情急之下要杀了他,那也是他坑害李孤行再先,后来萧涵又救了自己的性命,他心中只有一片感激之情,哪里还能加害于他。更何况以李孤行和萧涵的武功,就算一百个骆大狗加在一起也抵挡不过,他又怎会下毒手。
他猛然眨眼,模样甚是可怜。
李孤行淡淡笑了笑,两指飞点解开了他的穴道,骆大狗全身一松,开始“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四肢血液初通最是难受,还不如僵硬着,李孤行不忍,仔细给他推拿了一遍,这才好转。
骆大狗笑嘻嘻道:“大哥,你对我真好。”
李孤行有些不自然,这多时日以来骆大狗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分感谢的言语,不知今天是怎了,难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想着想着,不仅大感头疼,隐隐有种惧意。
骆大狗心肠毒辣,心机分外深沉,李孤行跟他朝夕相处已经有几个月,可他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仍旧看之不透。这平白无故的感谢,不得不让他多想。
骆大狗看李孤行神色不自然,嗤笑连连,旋即板起脸来,“但是,我依旧是要杀了你的!”
“我”李孤行神情尴尬而又逐渐变得失落,这是他一直知道的答案,但是亲耳听后还是不免难受。
骆大狗道:“是是非非我不愿评说,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李孤行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取你性命!”
李孤行心口如遭重击,他思索了很多,终长抒一口大气,似是忍耐了许多,几经犹豫之后将话吞了回去,对着骆大狗摆着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