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恼的时候从来不是想用力挥拳的时候,而是一拳挥出去,之后发现打了个空。他拿沈墨没有办法,拿凌惊鸿更没有办法,恼也好怨也好,他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有些日子了,萧琅觉得自己是想通了的,惊鸿已经嫁给了别人,他除了放手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现在再次看见,心里为什么还是会这样恼恨?
恨不得抓过她来一把撕了!
惊鸿努力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靠着沈墨站着,看着自己的鞋尖。
“将军和夫人也出来散步啊。”姽婳深深地看了沈墨一眼,又看向惊鸿:“真是好兴致。”
“嗯。”沈墨应了一声,看着萧琅道:“听闻户部尚书大人要告老还乡了。”
萧琅轻笑一声,眼神却凉凉的:“是啊,最近正为这件事忙着。想不到将军不上朝倒也知天下事。”
沈墨道:“侍郎大人年轻有为,想必是对尚书之位志在必得,沈某先恭喜大人一声。”
“哪里,比萧某有能力的人很多,花落谁家,不到最后也当真不可知。”萧琅客套着,眼里的神色却当真充满自信。
虽然他年轻,但是论功绩,他是户部最多的,老尚书隐退,尚书之位必然就是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萧琅不禁挺了挺胸膛,手抱着姽婳,也显得更亲昵了些,带着些嘲讽地看了惊鸿一眼道:“不过就算最后当真是萧某有幸,也不比将军年少有为,将军夫人的选择还是明智的,人往高处走嘛。”
惊鸿脸色一白,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萧琅好意思这样说么?他怎么说得出口?若不是他负心在先,若不是他弃她在先,她至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么?现在怎么说起来,倒像是她趋炎附势,见高踩低了?
迫于一贯温柔的作风,惊鸿没有开口就骂,毕竟沈墨还在旁边,她不能丢人。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将萧琅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www.biquwu.cn),越骂越委屈,最后还是自己的眼眶红了。
沈墨的手微微紧了紧,像是要给她些支撑,惊鸿安心了些,心想不管别人怎么说吧,她至少现在过得很好。
“人往高处走,是对的么?”沈墨开口了,脸上有些疑惑,低头看了惊鸿一眼。
惊鸿心里一沉,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惊讶地抬头。
他……也觉得她趋炎附势么?
眼泪瞬间涌上眼眶,惊鸿觉得喉咙很紧,比被萧琅这样说还难受。沈墨是知道她的人,她以为他不会这样看她。
姽婳幸灾乐祸地看着,笑着开口道:“当然是对的,谁不想见高了爬呀,越往上风景越好不是?夫人的选择,当真是人之常情。”
沈墨皱眉,凉凉地看了姽婳一眼,轻嗤了一声:“人之常情?那沈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偏生有山顶不呆要去选山谷?人都是往高处走的,那喜欢往低处走的,是什么东西?”
萧琅喝姽婳都是一愣,一时没明白沈墨说的是什么意思。倒是惊鸿听懂了,错愕地看着他。
“借过。”沈墨说完就笑了,揽着惊鸿绕过那两人,便继续往前走。
“沈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萧琅脸色铁青,一时忘了尊卑,沉声低喝了一句。
沈墨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散尽,回头看了萧琅一眼。眼神里的冰凉和疏离看得萧琅一怔,后面想说什么话都统统忘记了。
“萧大人似乎经常忘记自己的身份。”沈墨轻声道:“沈某对萧大人讲理,那是沈某的风度。萧大人若是再以下犯上,便莫要说沈某不讲情面了。”
平静的语气听得萧琅背后起了冷汗,身子都好像动不了了,只能看着那两个人相拥着离开。
等人都走得看不见了,萧琅才喘了口气,暗自咬牙。
沈墨能做什么?到底是武将,能干着他这文臣的事情?他怎么就轻易被这句话给吓住了!
虽然官阶不比他高,但是不代表,他治不了他!萧琅暗自恼恨,扭头就拉着姽婳回了府。
惊鸿一路上都没说话,回了院子就说累了想休息,然后躺在软榻上发呆。
沈墨大概是知道她怎么了,站在屋子里想了想,转身就出去吩咐下人拿东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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