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奏章是弟子上的。”
下衙后,刚回来的马苏顾不上进家,就来方醒这里请罪。
“你上奏章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此事何罪之有?”
方醒叫人弄了几个菜,然后和马苏在院子里吃。
干菜蒸扣肉入口即化,喝一口低度酒冲下油腻,顿时觉得连秋风都变妩媚了。
“我从不认为你们是我的附庸。”
方醒惬意的享受着美食,随口说道:“出仕了就得有自己的主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是什么官?”
马苏给方醒倒满酒,点头道:“老师,我明白了。”
朋而不党!
一旦结党,不管以后如何,这个团体内部就会产生各种利益纷争,还不如维持着一个松散的关系,只要目标一致,那就是一股势力。
“老师,那些小吏太大胆了。若非秦四的儿子正好跟着商队进城,顺便探望秦四,此事估摸着就沉下去了。”
“工匠的地位本就低下,各地每年都能听到死些人,工匠嘛,死了白死。”
……
金英从未觉得这般累过,大清早他就跑去了工部,和吴中掰扯了一番之后,接着又去了户部。
“你们要弄工坊?”
夏元吉就知道方醒昨日的平静不正常,果然,这才第二天早上事情就来了。
金英拱手道:“不是咱家的,是陛下的。”
夏元吉捂额叹息道:“多给工匠些钱粮不行吗?非得要另起炉灶?”
金英木然的道:“兴和伯的话:总得要试试,看看谁是对的。试试都不敢,那多半是庸官。”
“好吧,本官这里愿意出钱。”夏元吉无奈的答应出血,可金英还是摇头。
“夏大人,兴和伯说只要地盘,还有就是招人的事得请户部和工部盖个印鉴,免得没人相信。”
“自己出钱?”
夏元吉狐疑的道:“方醒奸猾,怎会这般老实?”
金英对这个差事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只觉得自己的前途黯淡无光,闻言他淡淡的道:“兴和伯说了,既然工坊归属于宫中,那自然是宫中出钱,否则以后难得揪扯。”
“他倒是信心十足,罢了,此事本官答应了。”
给皇室作保,这不是以后,所以没人会拒绝。
金英得到了保证,马不停蹄的又去了郊外考察地方。
按照方醒的说法,必须说要能蓄水,方便水力传送的地方,而且周围要平整,最好没有田地。
望山跑死马,可踏青算是雅事。
这是读书人说的。
“狗屁的读书人,都是一群吃饱撑的废物!”
河道边的青草渐渐的开始枯萎了,可依旧遮住了不少坑洼,金英已经中招几次了,一身的泥水。
在河边洗干净手,金英起身问本地的向导:“此处可有平坦的地方吗?”
这里地势还算是不错,河道的两边有高坎,这样的地方随便围个坝,想要多少水力?
向导是个长相憨厚的汉子,每天两百个铜钱的报酬足以让他美滋滋的回去和媳妇满床打滚庆祝,所以他就带着金英多走了两天。
他明明知道哪里有适合的地方,却要多走两天。
今日是第三天,他也知道金英是宫中出来的贵人,所以不敢再绕路了,就指着右前方说道:“大人,前面就是一块荒地,随便做什么都行呢!这是土薄,不好种地。”
金英大喜,起身道:“赶紧带咱家去看看。”
等他看好了地势回来后,带着得意和方醒表功时,却被迎头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