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不远了,宫中处处都在忙碌着,皇后也说了,大明如今风调雨顺,自然会惠及宫中,今年过年会比去年更好。
这就是钱啊!
于是大家都勤快了几分,猜测着皇后娘娘会多发多少钱。
几个重臣脚步匆匆的被引着往暖阁来了,几个太监见他们脚步匆匆,面色凝重,都在窃窃私语。
谁都希望年前能安安静静的,可往往事与愿违。
“这是要搅乱大明!”
“这是离间君臣,该杀!”
一个太监走出暖阁,目光左右扫过,那些太监急忙退了回去。
“陛下息怒。”
暖阁里,杨荣已经看了奏章,不禁心中叫苦。
“喜怒?朕要请这位林詹息怒才是。”
朱瞻基冷冷的道:“王彰来了没有?”
俞佳出去问了一下,稍后就带着王彰来了。
王彰满头雾水的进来,行礼后,上面就砸了一本奏章下来。
皇帝刻薄的道:“看吧,别跟朕说你不知道。”
王彰看了奏章,只看了那个名字就心中叫苦。
等他看完全文后,心中不禁涌起杀机,恨不能马上赶回都查院,一刀剁了林詹。
可立场啊……
王彰不同于刘观。
刘观对皇帝是近乎于谄媚的服从,而王彰却不行,他的性格和官职都不允许他变成个应声虫。
他抬起头道:“陛下,臣万死,只是言路不可阻拦,否则百年后,臣恐大明再无人为朝政发声,再无慷慨赴死的臣子。”
好!
连杨荣都在暗自为王彰叫好。
皇帝现在对都查院的压制是越来越深了,而他的打手就是刘观。
杨荣本来就担心皇帝会借着这次弹劾方醒和方政的风潮再次出手,到时候朝堂上下都是一个声音。
所以王彰的坚持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极为难得。
朱瞻基冷笑道:“这么说朕还得要多谢他了!”
王彰说道:“陛下,林詹在都查院多年沉寂,原先臣建议把他调离都查院,只是……”
那是吏部的锅,蹇义说道:“陛下,臣记得当年都查院想调动三人,其中两人已经出了都查院,吏部发现其中一人为官懒散,尸位素餐,就压了下去。”
“尸位素餐?那为何不动?”
朱瞻基觉得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就该全部赶回家吃老米饭。
蹇义对此有些印象:“陛下,那林詹当年也曾一月弹劾五名官员。”
“有趣。”
朱瞻基说道:“一个踌躇满志的御史,后来怎么变成了尸位素餐……”
……
方醒随后也收到了消息,甚至是一字不差的把那份奏章都复制了过来,但并不是他的手段高超,而是林詹已经疯了。
“德华,如今这份奏章被传的到处都是,外间不少人都在起哄,说什么你要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张辅都来了,而且神色焦虑。
徐景昌也来了,这厮竟然在笑,“德华,那奏章里可是说你出征的次数太多,把我等武勋都当做了摆设,以后你就在家歇息吧,哥哥我率军出征,也让徐家的旗号在沙场上重新立起来。”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可徐景昌能亲自来,在皇帝还没表态的当口,已经很见交情了。
所以方醒笑道:“你率军出征?我怕会全军覆没啊!”
笑话说完,徐景昌微微眯眼,冷冷的道:“可要我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