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辇派兵巡视,以为船上是锡兰人,二话不说就开了一炮。
时间紧迫不便多说,他换了只手拿灯笼,右手托住顾夏的腰,半是搂半是抱地把人带出来船楼。
船身被打了个大窟窿,已经裂开了,正在缓缓往下沉,船工们来来回回地跑,把船舱里能带的东西都带出来,实在带不出来的只能沉入大海。
顾夏跟着上了另一艘小船,萧时琰拍了拍她的手,“咱们船上的人得分开住了,陈大娘跟你去一艘船上,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没事别出门。”
船上总还剩几间空屋的,只是七百余人,再怎么分也要挤着了。
顾夏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
萧时琰仔细看了看顾夏的额头,红红的,有点肿,“一会儿我让萧遇给你拿药,等我回来。”
安顿好顾夏,萧时琰就离开了。
注辇出兵,也没讨着好,相比之下天朝国力更强盛,直接开船打了回去,注辇船沉了三艘。
而注辇发现这不是锡兰的船,而是天朝人,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真是捅了大篓子了,怎么不探查清楚就动手呢,这下既没理了,船还沉了三艘。”注辇将军库纳痛心疾首。
他们说的是注辇话,一群人跟吃了苍蝇似的,攻打锡兰屡战屡胜,头一回吃了瘪,竟是在天朝。
注辇对天朝有所耳闻,以中原自居,指天为朝,口气不小,底气也不小。
而且,注辇人去过□□,听说那里地大物博,兵力强盛。
虽然他们只有三十艘船,两万余人,注辇不是没有胜算,怕就怕天朝伙同锡兰,反手攻打,那才是白费功夫。
万一这群人再有耳应,给天朝通风报信,天朝不远千里打过来,注辇可有一战之力?
库纳不敢赌。
为今之计只有解释清楚,好好招待,两国和平相处,招待好了把人送走,相信他们也不会干涉注辇朝政。
打定主意,库纳亲自到了船上,两国语言不通,他只能尽力去笑。
只是萧时琰的目光一直寒津津的。
库纳生的魁梧,皮肤偏黑眉眼深浓,一身虬结的肌肉,头发有点卷,他看萧时琰面容白净,身量清瘦,打量了片刻,道:“真是对不住,误伤了阁下,船上的损失我会补偿,还请阁下移步,注辇会热情款待。”
萧时琰面色微寒,“原来如此,倒是我们多有得罪,打沉了注辇三艘船。”
离开兰那时兰那国王派人跟着上船,正听得懂注辇话,虽然翻译过来费劲点。
连比划再意会,库纳听明白了,他压下火气,干笑了两声,“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改日一定要一起喝酒。”
战场还要处理,库纳邀请萧时琰明早去注辇,萧时琰点了点头,把库纳送走,吩咐萧遇把船上人安置妥当,就去了顾夏的屋子。
顾夏在抹药,撞得那一下是真疼,撞完鼓了一个大包,现在碰一下就疼得不得了。
萧时琰攥住她的手腕,“先别动。”
抹过药油,额头又红又亮,萧时琰看着都觉得自己额头也在疼了,“赵大夫看过了?”
顾夏点点头,赵显还给她按了两下呢,“说揉点药油就行。”
萧时琰幼年习武,经常磕磕碰碰,涂个药油不在话下,他道:“给我吧。”
顾夏皱了皱眉,“那你可得轻点呀。”
要不是商城的药太贵买不起,她早就好了,还至于在这儿疼得龇牙咧嘴。
最便宜的是晕船药,剩下的一个比一个贵,止血药,抗生素,都是天价。
系统:你不能这么说,买不起是你的事。
萧时琰轻轻吸了口气,他原是不怕疼的,现在看着顾夏却觉得身上都泛起丝丝绵绵的疼来,若是自己,磕了碰了用力按上几下,可顾夏是姑娘家。
“忍着点。”
他往手上倒了药油,然后给搓热,这才给顾夏涂药,碰上包的一瞬间顾夏就咬住了下唇,疼是真疼,萧时琰的手也是真热。
她疼得眼泪汪汪,终于揉完了萧时琰又看了一遍,“明早再给你涂一遍,若是晚上消了,就没什么大事。”
“就撞了一下,也不晕,明天肯定好了,”顾夏给萧时琰递了张手帕,“你把手上的药油擦擦吧。”
萧时琰依言擦了,“时候不早了,好好休息。”
他点了下头,就从屋子离开,出了船楼,萧遇正过来禀告,“大人,都安排好了,屋子将将够用,那艘船用不了了,船身都裂了。”
萧时琰道:“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萧遇告了退,走了几步之后又掉头回来,“大人……好像没您的屋子了。”
没艘船上剩的空屋子并不多,一艘船分二十余人,也得要四五间屋子,而且,顾夏要自己一间,萧时琰也是。
萧遇很是自责,怪他,安排的时候把萧时琰忘了,以为正正好,没想到还少一间。
萧时琰:“……”
萧遇硬着头皮开口,“不然您和夫人挤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