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西门官人如何猜测,如何怀疑敝人,但高某亦感悲愤!并且愿此灾难能早日结束!”
“难道说,你还不打算罢休?我西门庆在阳谷,也算个人物!逼急了……你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哦,你是打算要我的命么?!”高原天真地问道。
“难道说,我现在取你性命,你还能飞出阳谷不成!”
“好!那西门官人就用你的官府关系,你西门家积累起来的这万贯家财,以及你全家老小性命,咱们就赌上它一把如何?!”高原突然厉声斥责道。
“这就对了!你总算是露出尾巴来了!何必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呢!”西门庆说着,顿时怒火万丈,但稍后他又拚命地压抑住自已,沉声问道:“不过,西门还是觉得好笑,觉得好奇!问问,高老板需要些什么?多少银两才肯撒手?”
“不管就公就私,高某知道,你西门官人都有把握取我性命。但高某也是个极有情趣之人,不妨告诉你,平息恩怨的条件!”
“你大胆讲!”
“两条!第一条,我狮子楼酒店在阳谷能继续守法经营,不遭到任何来自于你或你的手下的骚扰;第二条,你与过去的狮子楼曾有过的结怨一笔勾消。”
“就这?你拿我开心吗?”
高原象未听到这句话,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我从不开玩笑!只要我高某在阳谷遭难——或坐监、或送命,那么,你西门官人将遭到这个世间所罕见的最狠毒的报复!当然,如果你西门官人能网开一面的话,那么,今后我们将是朋友。就象我前几天去你们家药店购买了上百两银子的药材一样,我们狮子楼同样也欢迎西门官人前来捧场。”
“哦,高老板前去我西门药房花重金购药之事,我已经听到我妻妾起过。”
“哪你为何在昨天,还不肯放过我狮子楼?”
“这绝对是一场误!另外,高老板,你刚才所说的,与过去狮子楼的旧帐,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张太太母女之事!”
“她丈夫欠我巨额债务,难道你也管?那今后我西门的一切生意往来,莫非要接受你的管辖裁定?”
“当然不是!张太太的事,我之所以要管有二。一这本来就是狮子楼的事情;二张太太是我的远房亲戚。”
“如何了结这笔旧帐,高老板说一个章程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据张太太讲,她丈夫只欠你一百两银子,可是你本利翻滚,竟在半年之内,逼张老板写下近千两的字据,这未免太过了吧?”
“你代她们还多少?或许,算了,西门我分不取,将字据还与你罢了。”
“西门官人,高某从不逞强欺人!按我说,本利合一处,让她们还你一百八十两银子,你看怎样?”
西门庆似乎早有准备,这时就见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据来。高原便冲守侯一旁的刘贵示意,刘贵走出门去。
不多时,孙雪娥吓得抖拌索索地走进房来,她将手中一个红布包裹放于桌上,然后跪下去叩头道:“西门大官人,这是民妇的全部家当!”
西门庆斜眼看过包裹,然后将手中字据往孙雪娥身上一甩,说道:“好啦,不曾孙大嫂这等能耐!这是字据,你收好。”
孙雪娥抓过字据,哭泣着,惊慌地逃出房去。
高原正声道:“西门官人,这次误,高某多有得罪!从今天起,你再也不遇上这种古怪的灾祸了。天晚了,要不,西门官人在寒舍用过晚餐再去。”
西门庆不吱声,抓过银钱,将其中的一百两揣进怀中,然后将红布包一推,拱手道:“高老板,这就算是我送给狮子楼的开业的贺礼。现在西门我家中有事,就此别过!”
“西门官人,高某就此谢过!再次恳求西门官人宽恕高某的无礼。”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就此化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