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等人在策马奔驰,那怕早已是人困马乏,却依然在奔跑,只因机会稍纵即逝,何况这机会还是数百兄弟用生命为他们争取过来的,尤其显得弥足珍贵。
本来见明义既从进入裴府以后,几乎过的大小姐般的生活,不但没经过任何训练,就连那些粗活都从不让她拈手的,丛瑢等人还怕她经不住这一路奔波,不想这一路下来,明义不仅没感到任何不适,就是此刻纵马奔驰,明义也是丝毫不落人后,这顿让丛瑢玫瑰等人对她刮目相看。
倒是这一路下来,一直都在骑马的杨智却在叫苦连天:“不行,不行,赶快下马歇息,老夫当真要受不了。”
明义还没开口,那丛瑢却早不悦地道:“大人,我家公主还没叫苦,你倒先叫上苦了,你那身子难道还比我家公主还要金贵?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一时的舒坦?你也看到了有多少狼卫在追杀我等?如若当真被那狼卫追上了,只怕第一个要被狼卫杀掉的人就是大人你了。好歹我等还会点功夫,大人虽说有一把年纪了,只怕全无搏击之能,万一真让狼卫追上来了,大人你又有拿什么迎敌呢。”
杨智不满地道:“老夫是朝廷重臣,护卫老夫本是尔等的职责,尔等却要老夫亲自迎敌,那要尔等又有何用?”
琵琶立即讥讽地道:“杨大人真是好威风,都快吓着小女子了,只是杨大人你有没有搞错,我等可是从裴府出来的,可不是你的属下,大人的安全与我等又有何关系呢,再说我等的使命也只是护卫公主,而不是大人,大人,你最好自己先想清楚,狼卫的凶残大人也早已见识过了,如若当真遇上狼卫,只怕我等都自顾不睱,哪里还能照应到大人你呢。所以即便不是为了皇命,那怕就是为了大人你自己,还望杨大人也要忍耐一时。”
杨智不满地道:“都是裴矩那个老匹夫,出什么馊主意?使此反间计,把天下人都当成了傻子!老夫当时便不赞成,可陛下竟似被他灌了迷汤,他倒是安稳了,却让老夫身临险境,你们既是从裴府出来的,更不能丢下老夫不管!”
高竟微笑道:“杨大人,我等深受义父的厚恩,义父旦有所命,就是让我等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你却在我等面前如此派说我们义父的不是,就不怕待狼卫当真来了,我等当真不问杨大人了。”
杨智忙开口道:“老夫刚才也只是口上说说,又如何当真责怪你们义父了?”高竟等当即相视而笑。
洪毅见大家玩笑开过了,忙安慰杨智道:“杨大人,他们都是逗你玩的,谁说不管你老了?你老可不要当真了。”
杨智听得此语,立即是一副纲常紊乱痛心疾首的样子:“什么,你们竟敢寻老夫开心,当真是目无尊长,目无尊长。”随即又夸张地道:“不行,不行,老夫得下马歇息了,再这样跑下去,只怕老夫的老命就要丢在这里了,又如何前去牙帐,向叱吉设去传达陛下的御旨呢。”
明义听得此语,不由得叹息一声:”既如此大家先下马歇息吧,半个时辰后,再继续赶路。”说着,拉住了坐骑。
众人当即都停了下来,然后便见杨智要从马身上下来,或许当真是年纪大了,也或许当真疲乏极了,一个立足未稳,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吓得明义出声惊呼:“杨大人,你伤着没有?”
杨智痛苦地摆手:“没事,没事。”然后就势四平八稳地躺到了地上,闭起了双目。
琵琶见杨智早失了往日的庄重,早又吃吃地笑起来:“杨大人,你老如此形状可大失士太夫之风呢,从今往后你又如何能事直气壮地派说晚辈的不是呢?”
杨智冷哼道:“老命都快要没了,何须那么多讲究?”
丛瑢不由得微笑道:“杨大人说的也是,现在当真是非常时期,为达圣命,我等都得全力以赴,又何必在意这些小节呢。”说着当即也坐到了地上。
那杨智只痛苦地闭着双目,再不理会。
这已是第几次击退狼卫的攻击了?只怕对交战的双方来说谁都已记不清了,因为这一夜的战斗几乎就没停止过,虽说每次攻击的人数并不多,可两边却谁都不轻忪,尤其对隋军来说更是如此,每个人都几乎将神经绷得紧紧的,紧张地盯着远处。但让隋军不解的是,那些狼卫每次见隋军举弓射击,当即便又掉头便跑,也因此期初还能给狼卫制造一些伤亡,后来这几乎变成了骚扰,以至后来隋军都赖得答理了。
但公孙计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作为常年领兵在外的将军,公孙计当然知道这些狼卫的用意,一者当然是为了消耗自己的弩箭,二者也是为了麻痹自己,如若自己当真没能及时做出反应,那这些佯攻便就变成了强攻,之后便迅速突破自己设下的防线。公孙计只得不住地提醒身边的士卒,让他们打起精神,只是这此步卒当真太累了,公孙计叫醒了这个,那个便头一歪又睡了过去,如此情形也让公孙计感到无奈。
虽说攻击再一次受阻,那染干却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一脸兴奋地对史蜀胡悉道:“大人,隋军的箭矢不多了,你就下令吧,让我等一举荡平隋军的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