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雨滴,落在肥硕的树叶上“啪啪”作响。时不时就有接满雨水的叶子扭动柔软的躯体,倾到下冰凉的雨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彼此呼应,就像一架古老的水车,不停的轮转,从遥远的亘古绵延至今。
此时南蛮山脉正值雨季,是蛮人最为清闲的时候。男人们成群,聚在一起整日整日的吹嘘自己当年的豪迈与风流。女人们则凑在一起谈着自己那死鬼老公与宝贝孩子。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和往年一样寨子里的掌权的则开始对族人来年的迁移与发展筹划着。今年连绵的秋雨断断续续的延续两月有余,却还没有丝毫结束的征兆。
盘山上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眼里多出了丝丝担忧,心头有种隐隐的不安的感觉。往年的雨季最多则持续四十天左右,今年的雨季已经突破他们记忆中所有的期限,却没有丝毫离开的征兆。
山间的溪流早已是涨了又涨,河道都改了几茬,山路变得异常的泥泞,山涧早已失去原有样貌。
万幸是盘山各部今年的收成颇丰。今年的夏天连续数月的兽群迁给盘山的各部带来充足的食物,储存了不上肉干与皮子。寨子里不少的人都等着雨季过后去山下用积攒皮子换取一些生活的必须品。长出的部分给女儿筹办点嫁妆。
连续三月的没有见到阳光的皮子许多都霉了。
原本稳定和睦的部落浮现出些许焦躁不安的情绪。寨子里不在有往日的欢声笑语,氛围逐渐变得压抑。
虽然眼下肉干还有不少。但经验丰富的老猎手都知道,如果这连绵的秋雨不能及早的停歇,盘上乃至整个西蛮联盟都将面临着将会迎来巨大的灾难。
寨子里开始传播着起,夏天猎杀太多的野兽,触怒了组灵,祖灵惩罚等等一些消极的言论。
这让原本焦躁不安的盘山人变得更加悲观,不少人在自己帐篷内摆起了贡品日夜跪拜乞求真灵宽恕自己罪孽。
“老顾,去寨子门口瞅瞅梁队长回来了没?”一头满头银丝的老奶奶带着满脸的愁容焦急的喊道。
“哎!”一个头发斑白的精瘦中年人应声,头也不回,火急火燎的朝寨门赶去。
整个大厅只剩下老奶奶一人,她眉毛轻轻簇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攥着法杖,陷入了沉思。
灰发老奶奶眼前依稀的浮现出63年前光景:
“阿哥,阿爸今天怎么还不回来,说好的带我去骷髅城的。”
一个扎着两个小啾啾胖嘟嘟的半大小姑娘嘟囔着这粉嫩的小嘴囔到。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望向天边快要飘散的夕阳,满眼的委屈与倔强。好像要牢牢的抓住快要溜走的阳光。
“柳儿,咱回家吧,哥哥给你烤傻狍子腿,不给阿爹留,让他不讲守信。”
一个黑黑的精神小伙用宽厚的大手温柔的摸着小丫头后脑勺说到。
他健硕的身躯上顶着一个略显稚嫩的面庞,坚毅的眸子深处散发出丝丝担忧。
这精神小伙正是小杨柳的亲哥哥杨素,长柳儿十岁。
杨柳妈妈在七年前生下柳儿后,便离开人世了。只留下他们兄妹二人与老杨头三人相依为命。
杨素打小就特别溺爱这个妹妹,总是把妹妹带着身边,都舍不得离开半步。
老杨头身为寨子里的狩猎队长经常外出狩猎。照顾小杨柳的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小杨素的身上。好在妈妈生前为人善良,老杨又身受寨子里的人爱戴,这兄妹两人在寨子里人们帮衬下,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小祭司,走阿叔带你去骷髅城,给你买个你祭祀小权杖。”一个小老头和蔼的摸着小柳儿的后脑勺,亲切的邀请到。
“不!我要等我阿爹,才不跟你去呢!”小柳儿对着小老头翻了一个大白眼,嘟囔的肉嘟嘟的小嘴说到。
“谢谢童爷爷!我和柳儿再等等阿爹吧,说不中他正在往我们这边赶过呢!”杨素脸上堆满微笑赶忙冲着小老头说到。
老头儿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这兄妹两人。一个人神神叨叨的,低头径直走出了寨门。
这小老头大家都叫他老童头,是寨子里唯一的老光棍,整天神神秘秘的。靠着大伙的接济过日子。
所以大伙都不咋尊重这小老头的,人们都戏称他为:“百寿子”这大概是盘山人传统的幽默吧。
这里“百”是指他吃百家饭,“寿”便是说他年龄大了还格外精神。
平日里百寿子,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只是到大伙家篝火前讨块烤肉然后自个回到自己的破烂小帐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