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阻止他!谁拿住他,重重有赏!”一边退避,他一边胡乱叫喊。
周围金吾卫蜂拥而上,逸云陷入重围却夷然不惧,手足所触草木竹石皆如兵器,又加上他出手再不容情,与他放对者两招便死,一招便伤,转眼便杀伤十余名军士,眼看便要突出阵来。
周围的兵士不仅有金吾卫,也有羽林军的人马。虽然此时羽林军已被告知逸云大逆之事,但一来素日有同袍之情,兼之又知道逸云神通,是以羽林军士无人争先向前。毋将隆眼珠一转,气急败坏地喊道:“羽林卫也要上前拿人!谁要不向前去,与张逸云同罪!”
“谁敢过来,我一并杀之!”逸云已经杀红了双眼,此时不去突围,却直向阵心毋将隆杀过来,直吓得他屁滚尿流,仓皇逃窜。
“毋金吾莫慌,我来助你!”突然斜刺里传来一声大喊,是李立带着虎贲卫的精锐终于掩杀而至。
毋将隆看他来得这般迟,心中恨极,但嘴上却不得不千恩万谢:“多谢将军相助,让我等合力拿住这厮!”
此时此刻,长安三军统领齐聚深宫,只不过一个成了反贼,另外两个却成了拿贼之人。
这李立带了数十名弩手,向着逸云所在连番放弩,虽然限制了逸云的行动,但是误伤的金吾、羽林军士也是不少,让那毋将隆心疼无比。逸云见到昔日兄弟惨死,也是心中怒气上涌。
逸云的愤怒已至极点,反而脸上不见怒容,一边冲阵一边哈哈长笑,三军气势皆为其所夺。本来他已逼近毋将隆身边,但一见李立前来,顿时舍了毋将隆,又向李立破军而来。
李立本想趁他力竭,前来捡个便宜,没想到逸云神勇如常,下手更不容情,也是大骇不已,连叫“放弩!放弩!”但弩机装填哪有那么迅速?一轮弩箭放完,逸云已经趁着空隙,闯到他的眼前。
“拦住他!”李立面色大变,急忙后退,身边几名执戟郎已将长戟向逸云刺出。但见逸云一脸狞笑,劈手夺过一杆长戟,一招将众卫士的兵器全数扫断。
众人齐齐色变,不知为何这张逸云手中无论操起什么物事,均能无坚不摧。殊不知逸云一口精纯真气孕育在体内,一旦灌注在物体之上,便是坚愈金铁。
李立刚刚逃开数步,便觉后心一凉,全身的力气竟瞬间散失殆尽。他满脸不可思议地艰难回头,发现一杆长矛穿透一名亲兵的身体,仍是余势不竭,又钉入他的后心,将他刺了个对穿。
“你……”他口中涌出大股鲜血,两眼顿时失去了神采。
“宫外我没下死手,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逸云满脸煞气,将那长矛一把扯出,带出一蓬血雨。周围的兵士发一声喊,都是四散逃去。
毋将隆见他不仅杀兵,竟然还敢杀将,这虎贲将军身为二千石大员,竟被逸云眼都不眨,瞬间格毙当场,不由得心胆俱裂,转身逃窜。
这个张逸云,是真的反了!
逸云见再也无人敢挡在前路,不由得纵声狂笑,大踏步向那通明殿走去。
眼看通明殿已经近在眼前,逸云突然双瞳一缩,放慢脚步,每走一步如重千钧,如临深渊,再不像方才一般那样肆无忌惮。
因为在那通明殿前的石阶之上,站着一个青衫飘然的高大身影,正是礼官大夫杨若虚!
“若虚,你究竟是要帮我,还是要拦我?”逸云眼中露出摄人神光。
高手相争,首重神意交锋,逸云这双目中的神光一放,任你是战场猛将还是武艺高手,无不未战先馁。但若虚双眼如古井无波,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我是来救你。”
“放屁!”逸云口出恶言,“他都死了,我还有什么顾忌?你要是不帮我,就赶紧让开路来。让我与那刘欣当面问个明白!”
“收手吧,逸云。你难道还能杀了太子不成?”若虚的眼中露出淡淡悲悯。
“若是刘欣害死了他,就算杀了这个孺子,又有何不可?”逸云双目凶光一闪。
“你就此罢手,太子由我来问。”若虚先生仍然站在道路中央,一步不让。
“就算问出了什么,你会为他报仇吗?如果不会,那又有什么用?”逸云胸中怒火正炽,又如何能够答应罢手,“若你不闪开道路,休怪我手下无情!”
逸云见身后又有兵士涌来,深知不能在此继续耽误时间。只见他突然纵声狂啸,声如猛虎,瞬时将方才几步之中积蓄的真气劲力,全数寓于手中长矛。
只听一声厉啸,那长矛向着若虚先生飞掷而去,恰似一道流星,照亮了这昏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