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一声再灌一口烈酒,尝试的次数越多,意外让人觉得醇厚之味渐渐能够接受,闻人然啧了两下嘴唇,续道,“女琊平日行事,确实会将正事放在前面。但到事关同修之时,却会将迷达、阎达安危放在头前。至于为什么说她可能对波旬理念有所动摇,只是曾经目睹过一次……”</p>
眸光莫名复杂,霁无瑕再问:“可是吾曾听说,女琊为人嗜战暴虐,你怎会说她是外刚内柔的性子?”</p>
“好战不等于暴虐,阿姐你不是也喜欢挑战高手么?女琊办事没主意的时候,会向迷达低声弱气;和阎达闹翻了之后就算再愤怒,最终也会心软忍气吞声;嗯,我假意进入欲界的时候,她明明和我有深仇,也没有太多地蓄意报复。所以我觉得像她这种个性,狠也只是狠在外表,内里却不一定暴虐啊。”</p>
“这些事,因何吾不记得曾发生过?”</p>
明明波旬三体素来同心,自己何时与阎达不愉快过?难忍发问,霁无瑕语调蓦然拔高一度,目光瞬间冷澈透疑。</p>
“啊……阿姐你连女琊的记忆都没有,能想起来才比较奇怪吧?”</p>
闻人然一时说得太顺,将本该发生,却因己之故未曾发生的琐事,一并说了出来。而霁无瑕神情刹那的变幻,恰因慌忙掩饰而未能察觉,被闻人然忽略而过。</p>
为了赶紧带过去,闻人然当即干咳两声,不疑有他道:“好了,关于女琊的都说完了,阿姐你有什么想法?”</p>
“吾,暂时无。”</p>
偏头侧向一旁,半掩饰半好奇,女琊反问道,“那霁无瑕呢?”</p>
“霁无瑕啊……阿姐,认真的,你或许还差女琊很多……”</p>
一问停顿,沉默一会儿,闻人然终还是答道,接着微烦地摇了摇酒壶,却觉壶中酒水将尽,反感到莫名的可惜。</p>
“哈,这壶酒竟然一个人喝完了,我的酒量最近大有长进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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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安然脱险,从此远离红尘俗世,认吾师也替他感到欢喜。”</p>
故主已去的寂山静庐,聚集着大批正道人士。待素还真将前后一切坦述之后,认吾师语气祝福略带遗憾。</p>
但当日心急火燎将错过天时的剑送往不归路,仅看到一封书信安排未及讲述之事的绝鸣子,此刻却是忍不住嘴硬,冷哼道:“金子陵这个胆小鬼,我尚未一偿先师遗愿,他竟然一个人逃避离开。”</p>
“没错,金子陵这个老不死、死不老的夭寿骨,走都不通知本天师一声,一个人离开,真是恼恼恼……恼人啊!”</p>
天忌提醒道:“天师,你伤势初愈,不宜妄动内力。”</p>
“哼,天忌小子,金子陵完结了他之天命,本天师也不能落后太多啦。”</p>
足下使劲踩烂了一块青石板,刑天师装着生气的样子,粗声粗气道,“龙魁海那只死鬼,你和兵燹两个再拿不下,本天师就亲自动手去捉。”</p>
刑天师暂时不宜久动真力,不过天忌对与炎熇兵燹合作的条件,仍然心存少许芥蒂,沉声问道:“龙魁海未与沾血冰蛾寄体合一,需要这么麻烦么?”</p>
“就算没血祭寄体,龙魁海那只老鬼也不容易对付。寻常武者的攻击,伤不到灵体龙魁海。你的正一天道法术初成,一个人也拿不下他。”</p>
重重拍了下天忌肩膀,刑天师对其心思早已明了。</p>
只是这两个年轻人实力已在伯仲,就算明知二人是注定的死敌,但若能免除决死之战另寻他法消弭仇恨,反而更合刑天师心意。不过眼见天忌仍执着于血仇,如此一来,刑天师也无强劝之理。</p>
一直默不作声的素还真,见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拂尘一扬道:“虽然铲除龙魁海刻不容缓,素某仍有一事欲向天师请教。”</p>
“什么问题?”</p>
“听说妖后被禁鬼楼,百日之期将至……”</p>
“够了!是风之痕托你询问?”</p>
“然也。”</p>
刑天师皱着浓眉,摇头考虑了一段时间,最后颔首叹道:“也罢,他若执意要进鬼楼,本天师也不拦他。不过素还真,鬼楼与日后灾劫息息相关,你也须早做准备,我担心有人不安分。”</p>
“天师的意思……嗯,素某明白了。”</p>